梵音歎了口氣,看著祭荼,變出筆墨紙硯來,輕輕地放在地上。祭荼不明白,緊跟著蹲了下來,擺弄著地上的這些東西,像個好奇寶寶般問道:“晚妝,這是做什麼?”
“這叫筆墨紙硯,給你拿來寫字的。”梵音寫了個“善”字,朝著祭荼示範了一遍,祭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跟著梵音學著,看著自己寫得一點也不像的字,嘻嘻地笑了起來,“這個好玩。”
“晚妝很忙,每天要做很多事,你在這裏寫字玩,好不好?”梵音指著地上的紙,一臉溫柔地問道。祭荼難得見她這樣對自己,雖然有些不甘願,卻還是點了點頭,“那……那你一定要經常來看我。”
見祭荼答應了下來,茯辛和梵音都鬆了一口氣,梵音笑得更加燦爛地變出一本古書來,“這是上古的鳩摩上神寫的靜心咒,你慢慢學著寫,等你將這些紙寫完了,晚妝就來看你。”
“好。”祭荼接過靜心咒,乖巧地點了點頭,看著裏麵看也看不懂的字,咬了咬唇,“那……那你能給我帶好吃的果子來嗎?”
梵音點了點頭,摸了摸祭荼的發髻,“我走了之後,你要乖乖地待在這裏,除了我,無論誰來你都不要理他,也不要信他說的話。還有,你不能跑出這裏,不然我來了之後會找不到你的。”梵音雖然有些相信南宮玨的話,但她還是擔心,就算南宮玨想讓祭荼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裏,萬一別的有心之人找來了呢?祭荼如今神誌不清,他私自跑出去是一大禍患,被別人帶走利用了也是一大禍患,她必須謹防這樣的事情發生。
祭荼點了點頭,一臉的笑意,他自然不想和別人說話,他隻喜歡晚妝,隻想和晚妝玩,他才不想搭理別人呢。
隻是……祭荼一想到晚妝要離開,剛剛笑起來的臉又僵在了那兒,這樣的話,他就不能天天看見晚妝,天天睡在晚妝的懷裏了。祭荼貪戀地看著梵音的肩頭,咬著唇,見梵音準備離開了,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拉過她的手,梵音還沒有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他懷中了,“晚妝,那你一定要經常來看我,我會很想你的。”
梵音身子一僵,祭荼的下巴就擱在她的肩頭,他說出的話就在自己耳邊,仿佛平地驚雷一般,他呼出的氣息從耳邊拂過,有些癢,直癢到了心頭。梵音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呆呆地被祭荼緊緊地抱著,感受著他的體溫,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覺得很溫暖,很熟悉,思緒一下子就飄遠了。
“祭荼你大膽!”茯辛的聲音突然響起,梵音隻覺得一個天旋地轉,人就已經到了茯辛懷中,她看著祭荼鼓起腮幫子似乎就要伸手過來搶的樣子,突然感到莫名的心虛,連忙從茯辛懷中走了出來,喝道:“祭荼,不要胡鬧!”
祭荼剛剛踏出去的步子就這麼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他恨恨地看了茯辛一眼,心有不甘地嘟著嘴將腳伸了回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見梵音沒有繼續責備他,才抬起頭來,就見梵音失神地盯著自己看。他有些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沒看出什麼來,繼而又抬起頭來看向梵音,梵音卻心慌地別過了眼去,盯著其他地方道:“我要走了,你記住我說過的話,不然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祭荼委屈地點點頭,他很想問為什麼不能和她一起出去,但是他的晚妝不說,他也就乖巧地不去問,隻盯著梵音的後背,親眼看著她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眼前,才有些難過地低下頭,看著地上的紙,沒事,他每天多寫點字,很快就能將這些紙寫完了,到時候晚妝就會帶著好吃的果子來看他!
直走出了九尺深淵好久,茯辛和梵音還是沒有說過一句話,梵音想起剛剛祭荼和茯辛的懷抱,覺得有些尷尬,但她又不知道怎麼解釋,隻看著地下,沒話找話道:“那個紙……那個紙他寫不完的,我在上麵施了法,他永遠都寫不完。而且我剛剛在九尺深淵設了陣法,他那兒一旦有什麼異動,我都會及時知道。”
茯辛點了點頭,“阿音,你做事,我總是放心的。”
梵音不知道接什麼話,隻尷尬地笑了笑,抬頭一看,已經到了南天門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