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
一墜入柔軟的雲層中,梵音立即站了起來,驚慌地看向四周,是小哥,小哥在叫她,可是小哥在哪裏?
“小哥,小哥,你在哪裏啊?”梵音迷茫地走著,赤腳踩在雲層上,明明沒有走幾步,她卻覺得累得很,隻得坐在雲朵上,扳著手指玩,小哥說,無聊的時候就玩手指,玩著玩著,就能想到做什麼了。可是扳了許久,梵音頭腦還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要做什麼,她明明覺得休息得夠了,身子卻還是累得很,越來越沉,連叫喊的聲音都沒有了,最後,眼皮都開始往下耷拉了。
“阿音,我在外麵闖禍了,我……我把東邊小八叔叔的武器弄斷了,怎麼辦怎麼辦?”小燭越光著腳,著急地跑向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梵音,小梵音眉頭一皺,立即舒展了開來,“小哥別怕,我有主意,讓小八叔叔不會來母後這兒告狀,來,你跟我來……”
“阿音,你幹嘛這麼板著臉?”小燭越漸漸地長大,長得比梵音高了半個頭了,卻還是喜歡闖禍,剛闖了禍,就又跑到梵音這邊來了,現在的他已經比當初淡定了,進屋都先瞎聊幾句,捏了捏她的鼻子,梵音一把拍開燭越的手,“說吧,小哥你是不是又闖禍了?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你笑得跟黃鼠狼一樣。”
“阿音,聽說你長大了要嫁給仙界的茯辛帝君,聽說那個小子那麼無趣,你幹嘛要嫁給他?你是不是被父君逼的?如果是父君逼你的,你若是不想嫁,小哥一定幫你把這件事搞定,我……我去把那個茯辛給暴打一頓,讓他再也不敢娶你,或者我去母後跟前嚎一嗓子,母後最疼我們了,我若是去,一定馬到功成!”站在窗前修花的梵音見燭越一進來就率先大呼小叫了起來,蹙了蹙眉,“這是我自願的,小哥你不要鬧了,若是被母後或者父君看見你這副模樣,又要挨罵了。”
“小哥,你不要鬧了,我要說幾遍,這是我自願的,你不要再去母後、父君跟前吵了,父君因為這事,都快有白頭發了。”這次,是梵音率先開的口,她知道燭越就在門前卻沒有走進來,果不其然,她話音一落,就聽見燭越略帶鼻音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天性喜愛自由,沒有一個地方能留住我,若有,那一定不是我自願的。自從大哥死了後,你就懂事了起來,知道青丘的大任以後將落在我肩頭,不忍心我一生為青丘而活,被青丘困住,便答應了仙界天君的提出的婚事,試圖嫁給茯辛帝君,來讓我活得自由一點。阿音,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阿音,你終於醒了,你若是再不醒來,我就快要瘋了!我以為,我失去了大哥後,會再度失去你。還好,上天待我不薄,把你還給了我。阿音,以後,你再也不要離開小哥了。”最後一道話響起,那個懷抱一如當初般溫暖,梵音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隨後,便徹底失去了知覺,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祭荼看著緊緊抱著自己胳膊的女子,明明一身紅色喜慶非常,臉上卻時時蹙著眉頭,沒有一點安穩的時刻,最後好不容易笑了笑,卻更加抓緊了自己的胳膊,抓到指甲都陷入了自己的肉裏。祭荼沒有吭聲,他被梵音抓得有些發疼,奇怪的是,並不是胳膊疼,而是心裏。他的心裏仿佛被誰咬了一口,絲絲地泛著涼意,從腳底涼到了頭頂,他看著梵音,眼裏疑竇叢生。
“魔君,這……”姑蘇與盧觸站在魔界大門處候著祭荼與南宮玨,便見著祭荼抱著一個女子回來,盧觸有些好奇地往祭荼懷裏看了看,疑惑道:“魔君,要怎麼處置她?”
“這兒沒你們的事了,你們下去吧,青丘與仙界此刻定會鬧得沸反盈天,著急派兵來攻打魔界,你們現在要做的,便是準備好,等待他們的來攻。”祭荼看著盧觸伸過來的手,後退一步,看了眼懷裏的女子,即使緊緊閉著眼,常常的睫毛依然時不時地顫抖一下,心下有些柔軟,“至於她,我親自處理。”
“我妖界大軍已經準備好,你們與我來吧。”南宮玨看了眼有些走神的祭荼,對著姑蘇與盧觸說道。兩人看著渾不在意的祭荼,點了點頭,跟著南宮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