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阿影嗎?”祭荼喃喃道,“原來她叫阿影。”
“你娘叫南宮影,是我南宮玨的妹妹,是我們紅狐一族最叛逆的小公主。而你也不該叫祭荼,應該叫南宮荼。”南宮玨揮了揮衣袖,似是不甚在意地說道,眼眶卻越發地紅了。血濃於水,縱是再無情之人,想到親人,也會動容吧?這些年他雖在外遊玩,實則,也是在找阿影,想見一見他的這個令人頭疼的妹妹。可是這麼多年了,他遇到各色各樣的女子,卻沒有遇到那個印象中固執倔強的小丫頭,那個哪怕要哭了,都會緊緊咬著唇,不讓別人發現的小丫頭。
雲晚妝坐在祭荼身邊,聽著南宮玨的話,心裏一驚,她的玩笑話,沒想到竟成了真,她不敢出聲,隻看著低著頭的祭荼,就聽見他語無波瀾道:“她死了,幾百年前就死了。”
“你說什麼?”南宮玨猛地坐起,隨後仰天一聲怒吼,身後的樹立即全都被炸得殘枝四處飛濺,方圓百裏內,睡著的昆侖眾弟子都被這一聲淒厲的狐鳴嚇醒,膽小的甚至幾人抱做一團,以為後山禁地裏的怪物跑出來了。雲晚妝和祭荼離南宮玨離得最近,這一聲狐鳴持久尖銳,她緊緊地捂住耳朵,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祭荼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茯辛剛剛批閱完仙界的事物,習慣性地朝前麵一點,桌前就顯現出了雲晚妝正處的境地,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南宮玨,聽到了那一聲淒厲的狐鳴,他擔心南宮玨喪心病狂會對雲晚妝動手,毫不猶豫就出了門,走得太急,將剛準備進來的天官撞翻在地都沒有察覺到,騰雲駕霧就到了思錯閣。
“你給我再說一遍!”南宮玨一雙眼紫得越發嚇人,他直直地往前走,就要走進思錯閣將祭荼提出來詢問,身前卻多了股力量阻擋他,他毫不在意地一揮手就朝那股力量打去,就看見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在思錯閣前出現,“南宮玨,這裏是昆侖,由不得你放肆!”
“茯辛,你給我滾開,這是我南宮一族的家務事!”南宮玨不與多說,手一翻,玉笛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屋內的雲晚妝聽到師兄的聲音,又是高興又是害怕,她擔心南宮玨在失控下會傷了祭荼,所以茯辛的出現,她既是意外又是高興;可同時她又擔心南宮玨,他突然聽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死了的噩耗,此刻定是氣血翻騰、神情激憤,他和師兄動起手來,定是處於下風,萬一被師兄錯手殺了……
上一次,他們兩人鬥法,還沒有個輸贏,難道這一次……
不不不,這一次南宮玨一腔怒血,定會拚了命的打,與上次不一樣。這樣打下去,定會有人受重傷或者……
雲晚妝心裏焦急,卻又沒有辦法,門外的茯辛已與南宮玨打了起來,兩大高手對陣,南宮玨現在心頭隻有一股火,處處都是置人於死地的招,茯辛天資聰慧、在多位師傅的指導下修行多年,法力更是不弱。兩人打了許久,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受了點傷,卻都沒有吭聲。
南宮玨剛剛伸出手,就要一掌打去,卻突然定了下來,看了眼渾身戒備的茯辛,再看了眼狼狽的自己,將手收了回去,“不玩了。”
雲晚妝清清楚楚地聽見這句話,心裏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祭荼,自從茯辛出現後,他就一直緊握的手,在聽見南宮玨這句話後,才鬆了開來,臉上緊繃的神情也卸了下來。
“南宮玨,今夜你是瘋了嗎?”茯辛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見南宮玨一通亂打下早已受了傷,也不再與他計較,說不打了,就真的收回了法器。
南宮玨動了動胳膊,牽扯到痛處,咧了咧嘴,“心情不好,打了架就舒服多了,雖然這與我的美貌與氣質不和,但是確實管用。”
“荒唐,今日若是我師傅在此,你連命都沒了。而我若不是看在師妹的份上,我也不會對你手軟!”
“那我還得多謝你茯辛帝君手下留情了?那就這樣吧,看在你今日陪我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的份上,你娶青丘的梵音帝姬時,我就不去玩了。”南宮玨聳聳肩,又猛地拍了拍腦門,“不對,既然你是看在雲晚妝的份上,那我應該感謝那孩子。要不我把她從那個小房子裏救出來,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