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希望的嗎?祭荼捂住胸口,反問自己。如果剛剛那話是他說的,有幾個人會理他?可是茯辛不同,茯辛不用多說什麼,隻消一句話,就能讓大家閉上嘴,就算不甘心,也不敢再出言不遜。
可是他不能。
那是他不能企及的高度。
這段時間他一個人獨自想了很多,之前一直糾結的問題,也終於想出了答案。
比如,自己是真的真的很愛晚妝,愛到了骨髓裏。
再比如,最適合晚妝的,是茯辛。
茯辛也是喜歡晚妝的吧?作為狐狸,他的嗅覺是最敏感的,他嗅到了茯辛對晚妝的關心,不像是師兄妹之間的那種普通的關心。茯辛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君,怎會對一個師妹如此上心,他想不出茯辛看向雲晚妝時,眼裏除了喜歡,還有什麼。
既然那麼喜歡晚妝,就陪伴她好了,一直陪在她身邊,看她幸福,自己也就幸福了。
雲晚妝站在茯辛身邊,被眾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特別是來自掌門方向的眼光,讓她感覺如芒在背,一點兒都不舒服,不用想了,除了慕葒俏,還有誰會這麼恨她?
“說到規矩,我到今日才知道,原來昆侖的規矩是這個樣子的。”茯辛將眾人環視了一圈,最後看向之前說話聲音最大的那名弟子,他雖才到,但剛剛那些話可是一字不差地落進了他的耳朵裏。
“帝君這是什麼意思?”玄溢真人清了清嗓子,摸著胡須問道。
茯辛背對著玄溢真人,挑了挑眉,看的眾弟子的心也跟著抖了抖,“晚妝是我的師妹,在昆侖,與掌門你屬於同一輩分,為何眾弟子都直呼她姓名,卻沒有一個人指出這不合規矩?”
玄溢真人摸著胡子的手一頓,因為對炁淵上神的敬重,所以他對雲晚妝的期待一直很高,可這五年來,雲晚妝表現平平,他越發不理解上神為何選她做弟子,於是,他對上神有多尊敬,對雲晚妝就有多嫌棄,即使知道眾弟子常常欺負她,卻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被茯辛帝君問及,他斟酌醞釀,才開口道:“雲晚妝雖與我同輩,實力卻太低下……”
“上下不分,尊卑不顧,這規矩,名存實亡了吧?”
茯辛聲音越發冰冷,雲晚妝小聲地喊了聲師兄,他聽見了,也知道雲晚妝的意思,可是剛剛他在雲頭聽見那些諷刺的話,現在想來,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也更加心疼雲晚妝,他甚至後悔,為何現在才知道雲晚妝的處境,既然雲晚妝不能出頭,那他這個做師兄的,就替她說幾句吧。
“雲晚妝參加這次比試,也不合規矩啊!”剛剛被茯辛盯上的弟子再次不甘道,他反正馬上就要被逐出師門了,以後也不會與這位帝君打交道,既然如此,他不開心,也不想讓雲晚妝小人得誌,憑什麼她那樣能力低下的人,反倒有那樣的待遇!
“連最基本的規矩都沒有了,其他的規矩有與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那弟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得低下了頭,卻感到一道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竟無端讓人害怕,他顫抖著腿,頭越來越低,涼爽的天氣裏,他竟開始冒汗,連手心都開始濕了,他才深切體會到,仙界帝君的威嚴,讓人不敢冒犯。
“還有誰不服的嗎?”茯辛再次環視了眾人一圈,大家都在他的眼神下低下了頭,無人敢說話,計都看著氣得手都在顫抖的慕葒俏,也無計可施,默默退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慕葒俏俯視著賽場上的兩人,一張薄唇開了又閉,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沒辦法,麵對茯辛帝君,她平日裏就算再伶牙俐齒,見到他後也說不出來了,更別提去反駁他。
玄溢真人見氣氛越來越凝固,知道自己不占理,也不想與茯辛繼續糾纏下去,開口道:“既然如此,雲晚妝,你想向誰挑戰?”
雲晚妝看了看那十五位弟子,腦海裏回想起他們各自的招式和武器,最後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一名健碩的男弟子,小聲道:“就他吧!”
“夏奉。”
“徒兒在!”夏奉出列,大聲地應答道,隨後眯著眼,打量了雲晚妝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向雲晚妝。
“師妹,加油,師兄相信你能行的。”茯辛看向雲晚妝,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