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住下唇,逼自己看向程青水的眼睛,我不停的向她道歉,“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一切的責任都由我來承擔,我也不奢求你原諒我,如果程雲飛成了植物人,那麼我這一輩子就照顧她,如果他不在了,我隨你怎麼處置我。”
程青水說的眼淚嘩啦的就流下來,她閉上眼睛,仰著頭,想把眼淚逼回去,但根本就沒用,她的眼淚越流越歡,她已經忍不住,捂著嘴,低聲哭了起來。
氣氛如此的沉重,我們三個人站在這裏,每個人心裏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悶的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我,我不僅要承受可能會失去程雲飛的疼痛,我還要承擔這一份刺骨錐心的負罪感。
程青水緩了過來,拿紙巾擦幹淨眼淚,她的眼神冷冽,看向我,射出仇恨的日光。
許陌生上進一步,想為我開脫,說道:“程雲飛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到底最後會怎麼樣大家都不知道,你先不要太擔心了,還有,梁夢也不是故意的,她這種情況也屬於正當的防衛,請你不要責怪她,她現在心裏非常的愧疚。”
程青水冷笑一聲,看著我,說道:“你這是正當的防衛嗎?你這是防衛過當,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沒有人報警是吧,我會報警的,早晚的事。”
我當然知道她會報警,我已經做好了,接受這一切的準備。
程青水正欲走,許陌生還很不甘心,拉著程青水的手,說道:“你報警又有什麼用,現在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梁夢也很自責,她都已經說了。如果程雲飛變成植物人,她就會陪他一輩子,如果程雲飛真的不在了,你把梁夢送進監獄裏麵,對誰有好處呢?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程青水冷笑一聲,怨恨的看著許陌生,說道:“她是你的前妻,你當然為她說話,如果出事的是你們家的兄弟姐妹,你又怎麼說?她自己犯了法,就必須要負法律責任,你勸我也沒用。”
程青水說完就走了。
我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我不會怪誰,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履行這個法律責任,也是我應當的,沒有誰對誰錯。
許陌生看向我,他那深邃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心疼,還有很多的不理解和責怪,他的語氣有些重,對我說道:“梁夢,我真不理解你為什麼一定要說出這個實情,難道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些你都沒聽進去嗎?如果你真去坐牢了,你的孩子誰來照顧?程雲飛現在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你就算坐牢,也挽救不了什麼事實,你為什麼不放過自己?”
我院裏蓄滿淚水,渾身無力,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狠狠的疼痛著,我疲憊的說道:“我不知道我這樣做是不是妥當的,可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逃避的這一次,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我不想活在內疚之中,我受到了一定的懲罰,我的心會好過一些。”
許陌生沒說什麼,他看起來很失望,靠著牆,像程青水一樣,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許陌生抽煙的樣子真有一種說不出的帥氣,淡淡的落寞,淡淡的心疼,眉宇間滿是憂愁。
不管許陌生會不會理解我,反正這一次我是已經決定了。
我準備去看程雲飛,然後再去問一下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到底有沒有好轉的可能?我正準備進去時我聽到了,外麵有人叫我,我回過頭一看是戴安娜,她也過來了。
戴安娜跑到我的身邊,神色著急的說道:“程雲飛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就進了醫院,還昏迷不醒?”
我無奈一笑,說道:“是我的錯,我把他當成小偷,拿啤酒瓶砸了他一腦袋,沒想到直接就給我打暈了,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好過來。”
戴安娜驚訝的看著我,不敢相信,叫道:“不會吧梁夢,你怎麼把他當成小偷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就好像我和程雲飛的這一場鬧劇,真是莫名其妙。
他莫名其妙地要侵犯我,我正當防衛,結果卻演變成了,我莫名其妙的要被判刑,要去坐牢。
我沒有說話,我也不想說什麼,戴安娜難過之餘,又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梁夢,這件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我爸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是警察局的局長,我會找他幫你洗脫你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