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得不錯,我的確是不想活了。”
獨孤渙露齒一笑,現出一排整齊的森白色的牙齒:
“這麼窩囊憋屈的日子,老子也實在是過夠了!都去死吧!”
手一抖,獨孤渙手中的宋媽,頓時像一顆人體炮彈一般,直直的重重的朝著吳氏狠狠的砸了過去。
盛怒中的吳氏,哪裏想到獨孤渙會有這麼一出!
猝不及防中,吳氏被砸得四腳朝天仰麵倒地,頭發梳得油光光的一絲不苟的一顆腦袋,亦是“咚”的一聲,給重重的磕在了祠堂內的那條鑲嵌著銅條的厚重的門檻之上。
一大股鮮血,自吳氏的腦袋上慢慢的滲了出來。
被吳氏一擋之後僥幸沒什麼大事的宋媽,頓時呼天搶地的大聲的叫罵了起來: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獨孤渙謀反,親手砸死相府裏的當家主母了!來人啊,快點抓住這個畜生,殺了他,給夫人報仇哇!”
一挑眉毛,獨孤渙反倒是笑了起來:
“是啊,我獨孤渙的確是殺了人,想要造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獨孤渙走到今天這一步,也全部是拜你們所賜,一步步逼出來的。來人,給我剁了宋媽這個可惡的碎嘴婆子,隨我反出這相府去!”
“是!謹遵二少爺令!”
門外,有一大拔的聲音,在齊刷刷的應道。
“兒啊,別??不要啊……”
王翠花頓時滿臉淚水,滿目驚惶的顫聲勸阻道。
“娘,您勸兒忍耐,可兒已經忍了這麼些年了,你覺得,到了現在這個樣子,兒還有可能繼續的忍下去嗎?別傻了,娘!這麼些年了,他們看輕了咱們這麼些年,把咱們倆個當賊一樣的防了這麼些年,你忍他們讓他們,他們又幾時回心轉意待咱們好一點過?!別做夢了,娘!哪怕是做一天的快樂的小賊呢,也要比受這些人一輩子的窩囊氣強!娘,兒啥也不怕了,您怕嗎?”
舉袖擦幹淨臉上所有的軟弱的淚痕,王翠花挺直了身體,笑著應道:
“我兒既然都不怕,娘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又還怕個什麼。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將來,上刀山下火海,娘都陪著你便是。”
“那就好,娘。”
扶著王翠花在祠堂正中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獨孤渙負起手,挺直了身體,朝著外麵大剌剌的叫道:
“外麵的人呢?派幾個還喘著氣的護院進來!”
這獨孤渙雖說是素來玩世不恭,但是,平時對這些下人們,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很少去為難他們什麼。所以這獨孤渙在這丞相府下人麵前,還是有那麼一點威信的。
府裏的大部分人,原本都是給那吳氏壓得死死的,不敢對其他的主子們稍加辭色。
如今,吳氏己死,府裏的原本的最強勢力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從來就有樹倒猢猻散之說,落到吳氏這裏,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例外。
獨孤丞相和獨孤大少爺眼下都不在府中,沒有了吳氏,二少爺獨孤渙,自然也就是這相府裏最具有號召力的存在。
有些事,原本就是主子們自己需要考較的事,再怎麼說,也應該與所有的下人們無關的。
所以,獨孤渙其實也沒費上多大的力氣,便一下子控製住了整個相府。
吳氏自己不小心失足而亡,自然是有人很快的裝棺收殮。
那個出言如刀的宋媽,給套上麻袋活活的亂棍打死,最後給直接的扔去了亂墳岡。
餘下的一小撮嘴巴裏喋喋不休的吳氏死黨,統統的給塞嚴了嘴巴,捆好了,關進了小黑屋。
就在獨孤渙狂笑著走出那間祠堂之後,也沒消得幾個時辰,素來安靜的獨孤丞相府,又重新的很快的恢複了它原有的安靜。
隻除了,那位傳說中和藹可親治家有方的獨孤丞相夫人獨孤吳氏,毫無征兆的突然辭世了。
在當時的整片大陸上,所有人的平均壽命並不是很高,偶爾聞說有哪家的當家主母仙逝了,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
所以,很多人,並不曾將這一個變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