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
稍稍猶豫了會兒,莫惜華還是接過了放著那枚丹藥的瓷瓶,牢牢握在手裏。
慕容泠煙接著慢慢說到,“楚兄許是不知,當年他那場大病,如果不是家父的藥,當時就該是去了的。巧的是,那藥方是我親手整理過的,還留有幾分印象。到如今,這時間,隻有我還有可能救得了他那日漸虛弱衰竭的身體。其實原本隻要他願意拋下一切凡塵雜事,不過多消耗他的心力,安然隱居山野間,或許可以再多活些時日。”
但他必然是做不到的。莫惜華心裏清楚。
楚攸揚早早就離開了楚家,楚氏夫婦日漸老去,龐大的家業隻有他去支撐,而自己的性子又活潑不定,他少不得為自己收拾殘局。這一切,他如何放得下?說到底,也是自己拖累了雲飛。
無論如何,他都姑且一試。若雲飛真有不測,至多不過是他陪著雲飛一同去了。
“多謝了。”莫惜華將之收回懷裏,轉身就走,來去匆匆。
慕容泠煙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隻是笑了笑,而後繼續低頭整理草藥。
隻希望這一次,楚雲飛熬得過去罷。
“泠煙。”細細的聲音響起,慕容泠煙回頭,重櫻眯著眼睛,一副才睡醒的模樣看上去分外嬌憨,“好吵啊……”
“剛才有客人來過。”慕容泠煙走過去,撫了撫重櫻睡皺的衣襟。
“客人?”重櫻歪著頭。
“已經走了。”慕容泠煙道,“阿櫻,現在想吃些什麼?”
重櫻搖頭,“阿櫻想惜華了。”
慕容泠煙看著她的目光溫柔如水,聲音更是溫軟無比,“等惜華空了,我帶你去找他。”
“好。”重櫻高興地拍著手微笑。
莫惜華先回了一趟家,這次莫問天倒是正在家裏,端著一杯茶在和葉軼群閑談,見他回來兩人都愣了一下。
“爹,我要去找雲飛。”
“哦。聽說他失蹤了,去找找也是應該的。”
“需要我幫忙麼?”葉軼群問。
“不用了。爹,找著雲飛的話,我就嫁給他。”
“哦,不錯,嫁……”莫問天驀地瞪大眼睛,“什什什什麼?!”他這個成天男扮女裝沒人要的兒子,真的要嫁人了?嫁的還真的是他一向看好的楚家小子?!他是不是在做夢?
“爹,我要嫁給雲飛,您沒聽錯。”莫惜華表情嚴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所以,如果孩兒再也不回來了,還請爹您原諒。”他下跪,重重地磕了頭,而後騎上赤水飛快地離開。
莫問天還在發愣,過了片刻後,才慢悠悠回神。他這兒子算是——正大光明地私奔了?可是,他也沒說不同意罷?這兒成親和回不回來有什麼關聯?顛三倒四的小子。
“莫伯父,惜華成親的時候可別忘了我的喜帖。”葉軼群壓下心底的失望,真心實意地道賀。他是真的敬佩楚雲飛的為人,也覺得惜華和楚雲飛在一起最為合適。
“這是自然。”莫問天笑眯了眼。他已經開始盤算起了嫁妝該準備些什麼。
葉軼群見狀,起身告辭。才邁出莫家大門走到街上,一匹馬就徑直衝了過來。他回頭,之間是一名身著鵝黃衣裙的少女正趴伏在馬背上,“讓、讓開!快讓開!”她臉色慘白,左搖右晃,好像下一刻就要跌下馬去。
葉軼群側過身,在馬進過自己身邊的那一刻伸手,牢牢扯住了韁繩,狂奔的馬揚起了前提,少女尖叫一聲,抱緊了馬脖子,差點就摔下去。
“姑娘下次可得小心些。”葉軼群將韁繩還給了少女,施施然走遠。絲毫不知對方那顆芳心已經為了他方才的舉動而亂跳不已。現在的他,隻想找處無人幽靜的嗲憤怒哥,獨飲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