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在一個女人麵前栽跟鬥。
這個據點已經引起官方注意,本來是打算棄去的,官方來得快,他們還在消滅一切證據和文件,趕走這些小隊,爭取銷毀文件的時間,接著,這裏便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這個女人又為什麼再一次出現!她應該早消失在那一場車禍裏。
路易並沒有理睬他,徑直站起身來,挺拔優雅的身軀行動間帶著一種疏離般得高傲,走近沉香,俯頭看著她,高大的身軀完全籠罩住了沉香,深邃的,清冷的玉葡萄般眼看了又看,不由伸手去撫摸那臉:“我,是不是該認識你?”
沉香下意識要歪頭,卻沒有動,隻是任由那冰冷的手慢慢爬上自己的臉,帶著一種清貴的,冰涼得味道,還有股子香甜的味道,潛入鼻端。
她眼珠子動了動,掠過那薄薄的唇,無聲的沉默流淌在兩者之間。
記憶的大門在一刹那間敞開,她與他,曾經如此親密,隻是這個親密,各有心機。
她親手抹去的記憶,原來並沒有全盤抹幹淨。
“路易!”他身後人再次喚了一聲:“這個女人留不得!”
熟悉的槍支上膛聲突然劃破了這種詭異的沉默,沉香眼風一動,突然伸手將路易一推,冷聲道:“快走!”
路易冰玉一般的臉聞言微微一動容,卻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槍擊聲。
不是從監視器上擴音機裏傳來,而是就在不遠處。
“路易,我們快走,這裏被發現了,她是餌,我們快被包圍了!”後麵的人撲上來拉著路易就要走,路易神色一冷,朝著沉香看了眼。
沉香從腰中抽出一把沙漠之鷹,卻朝著來時方向一轉:“從北麵走,那兒是個缺口,是為了誘敵的,但是闖出去再往西折,便可以逃脫!”
路易眼疾手快,猛然撲上來拽住了沉香的手臂:“為什麼?”
既然是派來做餌,為何卻臨陣變卦,僅憑一麵,為什麼卻肯幫他?
為什麼?沉香對這個問題同樣無法回答。
因為那一場似真如夢的邂逅?
因為那一場動心驚魂的愛?
她甚至都無法肯定,那一段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她是蝶夢裏的莊生,還是莊生夢裏的蝶。
隻是麵對相似的神韻,她做不到如往日一般的淡定。
“快走!”情勢,容不得兒女情長:“走,你的商貿觸及他人的利益,這個行動是毀滅性的,不想死,快走吧!”
她甩開手,想要去盡力阻攔,她知道這樣不明智,也知道,這種近乎叛變的行為,會讓她萬劫不複。
然而她記得,夢裏的那雙眼,如此刻一般,纏綿不去。
那同樣的哀傷,同樣的孤獨,還有同樣的掙紮。
放不開的一種刻骨銘心,已經讓她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她已經不能再是一個好的戰士了。
勢必會被犧牲掉。
隻是這一次,她不想再做殺人的利刀,而是要為心中的信念活一次。
“一起走!”身後固執的拉過來,拽著她就跑。
直升機的旋翼發出巨大的轟鳴,就在不遠處停泊著,頭頂的岩洞已經露出一向光環。
生機就在前方。
然而就在這一刻,後麵的一側角門突然自動打開,緊接著一隊全副武裝著的軍人從外頭衝了進來。
這時候路易已經坐進了懸停起來的直升機內,沉香則一隻腳剛剛邁進。
那群人身後,持著遙控器的人撫了撫四方眼鏡框,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方向。
“快上來!”路易一把扯住了沉香的手:“看起來那幫老家夥是要犧牲我了!”
飛機不等沉香進艙,亟不可待已經開始往上升。
那一群軍隊的人飛奔向這裏,朝著空中就是一陣掃射。離得遠,還不到射程。
機身開始顛簸。
沉香仰著頭,懸在艙外對著路易突然道:“你為什麼要拉著我?”
路易一愣,眯了眯眼看看她:“我覺得你很眼熟,不過這個一會再說,快上來!”
沉香並沒有動,隻是深深看了眼路易,突然放手捏了捏對方的手臂,路易有些發愣,卻聽到她道:“不論這是夢,還是真實,我希望你活著,記住這句話,好好活著!”
接著她猛得一掙,像是一隻燕雀,脫離開他的手,一個翻滾,朝著下方墜落。
脫離了負重的直升機很快往上盤旋,路易撲到機艙邊緣,隻看到沉香小小的身軀在地麵上一滾,又站了起來。
迎著對方衝了上去。
然後他看到,所有的火花,朝著她的方向射去。
“沉香!”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呼嘯而出。
時間的蒼茫裏,踏過宇宙的洪荒,不經意的回眸,不期然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