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兒!”妲己大聲叫住要走的殷珈,忙上前拉住她。
紂王麵色有點難看,尷尬地說:“父王剛來,坐一會在走吧。”
“不用了!”殷珈要掙開母親緊握的雙手,卻發現完全被她用法術封住,甩都甩不開。有點惱火地望著母親。
妲己無奈地衝紂王笑了笑,“珈兒這孩子從小就任性,望大王見諒!”
“嗬嗬……孤怎會生女兒的氣呢。”紂王臉色出現暖意,對妲己遞去一絲感激。殷珈的事,他自己心裏也是有數的。
妲己牽著殷珈坐在旁邊位置,一時之間三個人僵持著,誰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或者說些什麼。
大半晌,紂王才打破平靜,“一家三口從來沒一起聚會,今日就一起吃一頓飯吧。”話落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殷珈,然卻失望……
殷珈剛才的怒火現在也逐漸熄滅,既然說和他無關,又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要惱火,如果不在乎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心情,終究還是在意他,可笑!
妲己嫣然一笑,輕喚殷珈,問她意見,也是一臉的希望。
殷珈無奈,隻能妥協,她不喜歡紂王,但是母親的話還是要聽。她的回答讓紂王和妲己都欣喜,忙叫人去安排酒宴。
那天紂王、妲己、還有臉色緩和的殷珈在一起用餐。雖然她很不舒服,可是那天的紂王非常的開心,他覺得很久從沒這麼快樂的一次了,不停的喝酒,不停的笑著,看著與妻女在一起。也是一種戰亂晚年的幸福……
然而無論人的願望如何美好,曆史的車輪還是滾滾而來,無法阻擋。
幾個月後,姬發的大軍兵臨城下,朝中將軍大臣紛紛潛逃,昔日熱鬧的皇宮日漸冷清了下來。
禦花園中又是陽春三月,殷珈慢慢地走在路上,歲月過的太快了,快的讓她以為閉眼睜眼間。繼續凝視著園中風景,溫暖的春風中彌漫著泥土和花瓣的芳香,清澈見底的溪水中可以看到五顏六色的小魚遊來遊去,如此的讓人陶醉。
緩緩地走到花塚前,坐了下來,靜靜的想,這一切的戰爭都是為了私心而進行的,可是苦的卻是全天下的百姓與她們這些妖。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謊言,沒有戰亂該多好……
然時間還是不等人,很快已經是晚春了,妲己叫殷珈一同去用餐,她去了。也第一次在那壽仙宮見到母親引以為傲的絕世舞姿。在那鼓樂聲中,母親一臉的笑意,那輕盈婀娜的腰肢在擁簇的花朵間翩翩起舞,仿佛是雲中的仙子,蹁躚動人……
殷珈鼻子有些發酸,這也是最後一次能看到這麼美的舞蹈了。她知道這是母親在為心愛的男人跳的一出舞,那麼的投入,在花間不停的旋轉,像個永遠不會止歇的陀螺,也仿佛要將她的靈魂舞出這具美麗的女人身體。
然這聲色犬馬的日子下,外麵西岐的軍隊卻早已是馬聲隆隆,塵土飛揚,如同一片頭頂揮之不去的烏雲。
一個星期後,薑子牙的軍隊在距離朝歌四十裏的地方安營紮寨,開始圍城。他們很聰明,也很狡猾,他們並沒有硬生生的讓士兵殺進城來,而是發布了很多招安的公告,讓朝歌的臣民和軍隊背叛殷商。
於是朝歌中的居民都開始紛紛拖家帶口的向成外逃。民居都被遺棄,大片的田地都被荒蕪。守衛朝歌的士兵裏有大半都倒戈相向。朝歌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隻有一些最愚忠的將士仍發誓效忠於朝廷。而可笑的是,他們似乎並不明白效忠紂王是為了什麼。
可是殷珈知道,這些愚忠的將士效忠的都是殷商的祖先,而不是紂王。她現在站在朝歌的街頭,看到昔日的繁榮昌盛變成今天這副凋敝景象,才第一次真正的體會到她們帶給這個世界帶來了怎樣的災難。她心中的第一次感覺到深深的自責,原來毀滅整個天下,便在神的一念之間,這是那麼的悲哀,又多麼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