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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前門》

陳白玉騎著他的舊山地車穿行在前門這片兒的胡同裏,這是2005年的4月,春暖花開一派和諧氣氛。剛剛畢業就被分配到這塊兒當民警,胸中燃燒著為人民群眾做點兒實事兒的使命感,哼著陶喆的《蘇三說》,全身充滿了幹勁兒!

其實陳白玉能考上警官大學也算走了點兒後門,他十八歲那年愣是隻有一米七一,離人家的招生標準差了幾公分,老爸托了以前的局長走通了關係陳白玉才勉強過了麵試,否則他就隻有看著別人穿上帥氣的警服羨慕的份兒了。

如今他終於是名警察了,穿著黑色的製服在大街上神氣的走著,都會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那感覺比捧著奧斯卡的小金人走在紅地毯上還威風呢!

他今天要去居委會,找王大媽了解附近住戶的情況,畢竟自己新來乍到的,哪兒這幫小腳丫偵緝隊消息靈通啊,得虛心向大媽大嬸們學習。

他把車鎖在居委會門外,夾著包進了門。

“王大媽,我來了。”

“小陳啊……你可真勤勁,每天都來我這報道。”王大媽扭著水桶腰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為他搬了把小板凳,在大槐樹下吹吹風總比呆在那間潮濕的小屋裏強多了。

他望著槐樹新長出的嫩葉,笑了笑,又是一個春天,自己也快二十三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我對咱們這個管片兒還不太了解,您是專家啊,當然得多往您這跑跑,上回說鮮魚口租賃房屋的外地人多,老出事兒,是麼?”他從兜裏掏出一根中南海,點上,抽起來,認真的問站在一邊伸胳膊,伸腿兒的王大媽。

“可不是麼,好些人就靠出租房屋過日子,有的連暫住證也不管人家要,你說這要是住上什麼逃犯,小偷的,多危險啊,管過來管過去,這些人老是不長記性。”王大媽說起這事兒就頭痛。

“咱們這兒馬上就要人口普查了,這可不行,要不我幫您跑趟,盯盯這事兒?”他邊抽煙邊問。

“好啊,那幫人可有幾個不好惹的,你自己當心啊,特別是有個叫崔戈的孩子,哎呀,老是橫著個臉,說話也難聽著呢,聽說以前就是小混混兒,他們家老爺子死前給他留了好幾間房,鮮魚口那網吧,還有旁邊的飯館都是他出租給別人的。”

“崔戈?”陳白玉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對,就是那孩子,整天不上班,遊有好閑的,不是泡網吧就是搞對象,你說這年紀輕輕的幹點什麼不好啊!”王大媽插著腰,左右轉著,天天坐著早就得上腰間盤突出了,再不活動活動早晚得半身不隨。

“我知道了,您忙著吧,正好所裏在搞調查,我也去那摸摸情況。”

騎上車往鮮魚口行去,這兒每天都是人頭躥動,熱鬧非常的。他喜歡這地方。

來到鮮魚口的那家網吧,他停好車,走進門。

網吧服務台上坐著的女孩立刻站起來,帶著僵硬的笑容說:“您好,有事麼,警察同誌?”

“我是新來和片兒警小陳,想找你們這的老板聊聊。”他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服務台的女孩,露出個很可愛的笑容。

女孩有點兒想樂,怎麼來了個小警察啊,娃娃臉不說,個頭也不高,一笑更顯小了。

“我們老板……。”女孩剛想說話,卻被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

“喲……小警察。”一個男人走到陳白玉身邊,用沙啞的聲音說,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的成分。

小陳轉過臉,端看來者,不得不抬起頭,因為這個男人比自己高出半頭多,眼神氣勢都有點兒嚇人,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但還是露出了可愛的笑容:“我是新來的片兒警陳白玉。”

“他們老板不在,有什麼事兒找我吧!”男人點了支煙,抽起來,故意朝自己噴雲吐霧。

“ 您是?”他皺皺眉,反問。

“鄙姓崔,單名一個戈字兒。”他繼續抽煙,居高臨下的望著這個小警察。

“你就是崔戈啊……你好,咱們交個朋友吧?”聽到這個名字他努力擠出一個興奮的笑容,伸出了手。

崔戈瞥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淡淡地說:“交朋友總得有個表示吧?”

“啊?”陳白玉傻了幾秒,想不出該說什麼。

“請哥們兒我吃飯啊,這都不懂,還當警察呢,以後怎麼混啊!”他有點兒瞧不起這小子,個兒比豌豆大不了多少還當警察呢,一定是個窩囊費。

“吃飯……好吧,正好我也沒吃呢,咱們去哪兒?”他嘿嘿一樂,抬眼看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