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知道,自己或許未來要娶他。

那個時候的他不懂得責任的重量應該有多重。盡管蕭齊的意思是,留下雲秋,作為一個為他準備的床伴,或者一個生育工具,不用放在心上,可是他無法那樣做。

他厭棄他父親那樣的人,可是又不知道拿雲秋如何是好。似乎從他出聲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定格了——長在蕭家,欽定的繼承人,已經扼死了他的自由與夢想;而雲秋的存在,將扼死他的尊嚴與餘生。

有時候他恨不得捏死這個小東西,有時候又覺得,雲秋也並非如此麵目可憎。雲秋會因為突如其來的生氣而砸壞客廳,也會在董事會的電話會議時衝進來,抱住他,對著視頻裏虛無縹緲的人大喊:“不許欺負他!”

誰會不喜歡這樣的一個天使?又有誰會喜歡這樣的一個惡魔?

如果說他在那段年月中抓住了什麼,那大約是在漆黑、無望的未來中,抓住的唯一的一點愛,來自一個自閉的孩子。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如同飛蛾撲火。

雲秋愛他,他知道。

青春期過後,他開始長高,變得更加鋒利,更加沉默。在學校時總是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的追求,他不是沒有麵對過各類人,男人,女人,alpha,Omega,豔麗的,清秀的……但是無一例外,他都拒絕了。

他比雲秋大五歲,十七歲的時候,雲秋也才十二。雲秋對他狂熱的依戀和愛慕騙不過他的眼睛,而他覺得,太小了。他沒考慮過戀愛的同時,更沒考慮過雲秋。盡管他知道,他遲早有一天會為責任壓上自己的餘生。

他是打算和他結婚的。

五歲的差距,十二歲和十七歲是天塹,十五歲和二十歲,仿佛差得就不是那麼多了。

後麵是十八歲和二十三歲。

雲秋依然狂熱地喜歡著他。可是他還會叫錯他的稱呼,也還是隻會縮在電視前,用一整天的時間去看一集動畫片。

雲秋的身體不好,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發倩。因為忙碌和厭倦,更因為心裏某些不可言說的逃避,他大約三年沒有回過家。唯獨那一次,他回家時剛好撞上了雲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發倩,雙方都被信息素燒去了理智。

那迷亂的幾天幾夜裏,蕭問水常常走下床,去外邊抽一支煙。他回來俯身看床上的雲秋,他睡著的時候依然甜美安然。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卻隨時隨地能夠透出一種隻爭朝夕的短視……與熱烈。

那段時間,他的腦子很亂。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給雲秋服用了激素類避孕藥,隨後前往公司處理這幾天耽誤的事情,也就在那一天,他暈倒在了辦公室裏。

一場未被觀測到的空間站爆發的粒子射線,讓他直接染上了和他父親一樣的病,新型急性髓係白血病。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強烈的一次病發,他在醫院中呆了半個月之久。

死神攫住一個人的咽喉是那樣容易。

他想回去看一看雲秋,然而董事會突然聯合商業對手發難,敵人在暗他在明,連續的加班加點,長時間的勞累……讓他忘記了自己已經是一個將死之身。他也給雲秋準備了後路,一個暫時不成熟的身份替換計劃,那一刹那,他忽而發現,自己的死或許會是他和雲秋癡纏在一起的命運中最好的一個解。

他死了,雲秋重獲自由。

那段時間,所有的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