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助手好心給他搬了把椅子,叫蕭問水坐,但是他根本連坐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產房裏響起“哇”的一聲,很清脆,蕭問水在那一刹那甚至沒有分辨出是什麼聲音。

麻醉師在旁邊笑:“主刀醫生最喜歡聽這個聲音了,一出來就能哭的寶寶呼吸好,健康,不用吸氧。”①思①兔①網①

話是笑著說的,但是醫生和護士都手腳麻利,簡單給寶寶清洗了一下之後直接轉入ICU病房監控情況。門被打開之前,蕭問水往旁邊讓了讓,被不知道什麼人拍了拍,說:“看一眼。”

看過去,就望見一個哭得滿臉通紅的嬰兒躺在護士懷裏,像個大蘋果,急匆匆地就掠過去了。

蕭問水這時候才猛地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問醫生:“病人呢?雲秋怎麼樣了?”

麻醉師慢條斯理地說:“別吵吵,出血很少,縫合也很完美。你們有錢人是不是都愛瞎咋呼啊?別咋呼。出去之後喚醒,數值都很穩定,走了。”

整個手術過程不過二十分鍾,真正凶險的卻是在後麵。

雲秋情況特殊,除了他本人非常怕疼以外,信息素排異反應也是醫生們決定為他進行全麻手術的一個原因,麻醉抗性是其次,他本身代謝率低,身體差,這就意味著在麻醉過程中及可能出現心髒驟停和呼吸停止的現象,所以整場手術下來,最重要的反而是麻醉師。

雲秋什麼都不記得了,他隻感覺自己睡了一覺,做了很多很愉快的夢,但是醒來的時候都忘光了,甚至導致他醒來時很抗拒。

不過當他迷迷糊糊地回答完麻醉醫生的話,一偏頭看見蕭問水的時候,內心的那點快樂立刻衝破了被強行叫醒的不情願,剛想說話的時候,發現喉嚨裏還插著管子,於是很不舒服地動了動。醫生俯身觀察了他一會兒,給他拔了管子,雲秋這下不難受了,叫蕭問水的名字,問他:“大哥哥,我什麼時候生蕭小寶啊?”

他用的麻醉藥物中包括一些順性遺忘藥物,特征就是會在一段時間內記憶力下降,經常會忘記幾分鍾之前的事情。

他以為自己還在待產室等候護士來給他插滯留針,自己很乖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敢動。蕭問水聲音啞著,說:“秋秋,手術已經結束了,蕭小寶現在正在醫生那裏接受治療。”

雲秋想了一會兒,有一點迷茫:“啊,我已經生過蕭小寶了嗎?可是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瞅了瞅自己空空的手,在病床邊原地拍了一下,又去瞅蕭問水。蕭問水於是把手遞過來,握住了他的指尖。

雲秋滿懷期待地問:“蕭小寶是alpha寶寶嗎?他還好嗎?”

蕭問水說:“我還沒看呢,秋秋。”

雲秋馬上皺起眉,要批評他:“那這樣不行的,你要去看看他,不然他很可憐,都沒有爸爸媽媽看。”

他抓著他的手,還想要繼續批評他的時候,突然不說話了——蕭問水低下頭,輕輕地將額頭抵在他細嫩的手背上,又什麼熱熱的東西落了下來,滾落在他指尖。

蕭問水在哭。

他低聲說:“你嚇死我了,雲秋。”

雲秋看了他一會兒,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他現在不能亂動,而且麻藥正在漸漸過去,覺得頭疼,渾身都疼,也沒有辦法坐起來,像之前做過的那樣抱一抱他。他隻是安靜地等蕭問水迅速地擦掉眼淚,紅著眼睛抬起頭後,努力對他笑了笑,然後衝他揚了揚脖子,露出他之前給他求來的玉質小菩薩像。

他說:“有大哥哥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