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樾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涉及到更加詳細的家族秘聞,他也不好再繼續問雲秋。說來奇怪的是,雲秋明明姓雲,為什麼會稱蕭家兩兄弟為哥哥,也是他還沒有問出口的一件事。
雲秋這個小孩很神秘,看情況像是無父無母,眼光很高,但是又沒有那種從雲端下來的人身上會有的傲慢,他待人接物時雖然過分謹慎,但是底子裏是不卑不亢的,相處起來很舒服。
他聽他說離過一次婚,大約也是跟某個位高權重的alpha。但是他生在蕭家,不至於現在要去住破樓筒子,不過雲秋住得好像比較快樂,結合他之前的自閉症病例,大約是在學會自立,這麼一想也就不奇怪了。
到場之後,兩個人就分開了。蕭家和白家的賓客席是分開的,婚禮真正開始之後,外界媒體都被攔截在外麵,隻剩下蕭氏的禦用攝影師。
雲秋作為蕭家最小的孩子,和蕭尋秋、蕭問水、白雯坐主位,別人聽他們叫他“雲秋”,還以為他的全名叫“蕭雲秋”,也有不少人過來跟他敬酒、搭話的。雲秋不知道說什麼話,開場前就被灌了三杯酒,腦子有點暈乎。
蕭問水很忙,基本沒有什麼時間落座,動輒有人過來跟他搭話。桌上經常隻剩下雲秋一個人。偶爾白雯踩著高跟鞋走累了,也會過來坐一坐,很親切地跟他講話。但是這個女孩子的說話方式讓雲秋有點瑟縮,她帶著女主人一樣自來熟的語氣,透露著一些聰明過度的壓迫力,她關照他的學習成績和住宿情況,努力和他找著話題。一個有自閉症病史的高中男孩,和一個出身優渥、走遍半個地球的古生物博士,其實並沒有很多話可以聊。白雯選擇古生物學是為了學位,而非興趣,也很難找到一些雲秋熱愛的神奇故事、上古生物之類的東西,所以沒什麼話可聊,越聊越顯得尷尬。
雲秋於是跑過去找醫生玩了,可是醫生正在和Susan談笑風生,這一對醫學翹楚一遇到好像就免不了爭吵,兩個人從心理學一路理論到解剖學,雲秋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
由於婚禮還沒有開始,所有人都不能動筷子,雲秋幹看著桌麵上的菜色咽口水,又不敢去別的地方到處跑,隻能又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呆著。
他呆了一會兒後,發現台上的司儀和神父都已經就位了——白雯和她的母親是基督徒,婚禮現場需要神父到場,也是他們的要求。底下走動的人也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所有人都知道婚禮快要開始了,紛紛站起身來,接過備好的香檳,準備為即將結合的新人送出歡呼和祝賀。
所有人齊刷刷的都站起來了,隻有雲秋一個人不知所措。他不喝酒,站起來後低頭手忙腳亂地找自己剛剛端過來的牛奶,可是半天沒找到,可能是被服務生收走了。
他於是回頭去醫生那一桌找,可是場地太大,他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地方,反而越走越偏。雲秋很心急,在人群中竄了半天,忽而看見了蕭問水。
蕭問水剛剛結束了一次對話,微笑著頷首示意對方自己要走了,轉過身時,剛好就和他視線相撞。
雲秋像一隻偷偷摸摸的小貓咪,在那一刹那被主人逮住了。他和蕭問水同時愣了愣,蕭問水像是察覺了他走丟了方向,隨手在托盤裏又拿了一杯果汁,向他走過來。
雲秋迷茫地看著他,正在猶豫是否要在原地等他,還是走過去找他時,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雲秋回過頭去,看見白樾笑眯眯地站在他身邊,伸手把一杯純牛奶交給他:“找不到路了嗎?就在我這邊坐吧,婚禮很快就要開始了。別怕,我這邊隻有幾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