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門打開了。
蕭問水先去床底下看了看,發現雲秋不在,於是輕車熟路地走向浴室。
浴室滑動的拉門半掩著,透出雲秋一個單薄的剪影。
他又把自己泡在了熱水裏。但是這次蕭問水拉開浴室門,在他麵前蹲下時,他的反應並不激烈,隻是怔怔地看著他。
他呢喃著:“你先不要抱我出來。”
蕭問水笑了:“好,我現在不抱你出來,你在幹什麼呢?”
雲秋隻是想在熱水裏多呆一會兒。他把自己往下沉了沉,小聲說:“我在洗澡。”
他的聲音很安定,或許是習慣了蕭問水闖入他的安全區的做法。這幾十個日日夜夜的觸碰和領地的侵占,輕而易舉地就讓雲秋這個好哄的小孩兒不再排斥他的靠近。雖然他仍然害怕他,但是他學會了和恐懼相安無事。
事實上,隻要任何一個alpha或者Omega到這個小別墅裏來一趟就會知道,所謂的安全區,是蕭問水自己用信息素製造出的一個堡壘。
雲秋被他臨時標記過,本能地追逐、依賴他那強勢淡漠的氣息,其效果可比任何鎮定劑都要好。
這是一種作弊的手段,可是效果很好。
蕭問水說:“你洗。”
他的視線平靜地放在雲秋身上。
雲秋知道羞恥,在醫生批評他的時候,又或是逗他玩的時候。可是他並不知道在一個A眼中暴露自己的軀體是一件需要感到害羞的事情。一直到他十三歲時醫生來之前,他都是由蕭氏兩兄弟一起幫忙洗澡的。
他不要機器人幫他洗澡,因為機器人太冷了,也容易把他弄痛。
他十八歲了。
軀體長成,有了那麼一點少年人的曲線,Omega與生俱來的柔軟勻稱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連帶著他白皙脆弱的脖頸、精巧的下頜與眉眼,無一不宣告著他已經具備了初步的性吸引力。這軀體柔軟,咬下去時能嚐到淺淡的,蜜的甜香——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上輩子的那連續幾晚的纏綿激烈中,蕭問水被信息素衝暈了頭,一麵操得身下甜美柔軟的少年哭叫出聲,一麵恍惚地想,這是不對的,是他計劃之外的事情。
他是他的監護人,最後卻監守自盜,品嚐了這個不染塵埃的赤子。
即使是那一晚,蕭問水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地認知到:雲秋長大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地變成了他此前不曾想象過的樣子。
雲秋在他的注視下,認認真真地抹沐浴露、洗發水,然後在浴缸內站起來,將自己全身都打滿泡沫。他對於洗澡這件事,一絲不苟地像是在做什麼認真的研究。
最後他拔掉浴缸的水塞,又將噴頭調到最大,保持水線穩定在他腰間的部位,能為他慢慢帶走身上的泡沫。
“我洗好了。”雲秋把自己泡得發白的手指給蕭問水看,認認真真地跟蕭問水顯擺他的學問,“哥哥你告訴我的,手指發白的時候就不能泡了,我很聽話。”
蕭問水靜靜地望著他。
雲秋看著他的神色,忽而意識到什麼似的,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小聲改口:“大哥哥……告訴我的。”
蕭問水沒說什麼,隻是站了起來。他之前一直蹲著,和雲秋對視著,這下陡然站起來,卻反而把雲秋嚇了一跳。
這小孩睜著他水汽迷蒙的眼睛,仰臉看他,心裏打著鼓——蕭問水並不像這個月以來的那樣,要抱他去床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