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陣窒息感中醒來的。
我的喉嚨被劉幹部緊緊的扼住,一股熱流迅速的衝上我的大腦,我隻覺得頭腦一陣眩暈。我伸出雙手不斷的拍打在劉幹部的手臂上,他依然緊緊的捏著我的脖子,絲毫沒有因為我的反抗而有任何的鬆懈。
在與劉幹部對峙的過程中,我不經意的瞥了躺在床上的劉昊一眼,我們吵鬧的聲音並不小,按照劉昊討厭劉幹部的程度,他應該是不想看到劉幹部出現在這裏的,可是劉昊此時就像一個乖巧的小孩子一樣,兩隻眼睛緊緊的閉著。
我想叫劉昊的名字,可是嗓子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當一個人麵臨生命的威脅時,身體的本能會做出一些保護自己的動作。為了保命,我的大腦跟本來不及思索,隻想著要從劉幹部的手掌心裏掙脫出來。
我胡亂的手指朝著劉幹部的手背上,臉上,狠狠的抓去。
村上一些長得好看的女孩子都喜歡留指甲,她們會去鎮上,找人把指甲上畫上花,十分的好看。劉昊說他存點錢就帶我去鎮上去做那種好看的指甲,所以我一直都在拚命的留指甲。
堅硬的長指甲在劉幹部的臉上流血了一道道血痕,直到他忍受不了臉上的那種痛意,才將我放開,並朝著我的臉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劉昊……你快醒醒……”
我跑到劉昊的床邊,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的抓著劉昊的手,可是無論我怎麼呼喚他,他的雙眼始終都沒有睜開。
劉昊的臉上有些泛紅,我伸手一摸,剛觸碰上他的臉頰,感覺到的是一股滾燙的熱度。
不妙,劉昊在發高燒。
我使勁的搖晃著劉昊的身體,嘴裏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心裏非常的恐慌,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在我的麵前暈倒,而且還是我最在意人。
我們村頭住著一個瘋子,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惡臭,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澡了,估計是從他生病之後就再也沒有洗過吧。聽村裏的老人們說,他原本是一個大才子,每逢過年過節都會幫村民們寫對聯,但是十幾年前的一個冬天他生病了,一直高燒不退,醒來之後就開始神誌不清了。
我深知高燒對我們身體有多麼大的傷害,於是我匆忙的跑進浴室裏麵,用毛巾蘸濕了水,然後敷在劉昊的額頭上。
劉幹部見我這麼折騰劉昊都沒有醒過來,他也有些慌了。雖然劉昊平日裏對他並不怎麼好,尤其是因為我的到來之後,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更是頻頻爆發,但畢竟這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心裏還是對劉昊有感情的。
他一把將我從床邊推開,滿臉擔心的叫劉昊的名字,“劉昊……你醒醒,快醒醒。”
劉幹部一邊說話一邊拍打著劉昊的臉,劉昊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劉幹部這下著急了,他將手放在劉昊的鼻息下,直到感覺到他的呼吸之後心裏麵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轉身看著我,儼然已經把怪罪我拋到一邊了,“蘇長,你快去村南把醫生請過來,快……”
“哦……我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