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段(2 / 3)

緊接著,齊征南也準備告辭。

金主畢竟是金主,不管他是不是齊征南,宋隱都堅持要提供歡送服務。

於是兩個人一路並肩來到小花園。齊征南也不知怎麼想了想,居然主動開口道:“我有些話想對你說。關於之前的比賽。”

他稍稍壓低了聲音,以避免被留在屋內研究青寶塔的輔佐官聽見:“雖然這麼說可能有多管閑事,但我並不完全同意你家輔佐剛才的發言。”

“啊?二狗?二狗說的哪句話?”

倒不是宋隱年少健忘,而是他一向來都有“把不想聽的話當作耳旁風”的神奇本事。

齊征南忍住了想要彈一彈他腦門聽聽水聲的念頭——自己主動找來的談話,咬著牙也要說下去。

“你的輔佐官說,遊樂園裏三教九流,都是依靠偷奸耍滑、出千作弊來得利,所以你注定贏不了——這些話我並不同意。”

“啊…你說這句啊,我也不同意、太不同意了!”

宋隱一拍大腿,頓時憤憤不平起來:“要不是那幾個混蛋狼狽為奸一起針對我,我還能被他們給幹趴下?況且那個破雪山副本也忒冷了。像我這種夏天出生的人特別怕冷,影響發揮!”

這個大冬天都敢在家裸奔的射手座還真敢說——懷疑宋隱又在試探自己,齊征南將鄙視藏進心底,表麵依舊維持著“雲實”沉穩的人設。

“你覺得你站在這裏,向我埋怨競賽不公、被人針對,強調發揮失常,是因為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因為我委屈啊。”宋隱的眼神十分明確地表達著需要被安慰的情緒。

可惜齊征南並沒打算給他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擁抱。

“你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是因為讓你受委屈的,僅僅隻是賭船上的一場遊戲。一旦離開賭船,你就要麵對真正的夢境副本。那裏沒有道義、沒有憐憫,更沒有對錯,你唯一能夠求助和埋怨的對象,隻有你自己。”

“你這話我也不同意。”宋隱撇撇嘴,“不是還有隊友嗎?互相幫助、互相安撫的隊友。我本來就是為了攢錢換裝備找隊友才上賭船的。”

說到這裏,他反問:“像你這樣的高級執行官,肯定也有很靠譜的隊友啊。能夠托付彼此後背的那種存在。”

“是,我有。但我從沒有想過去依靠他們。”

齊征南似乎猶豫了一下才作出回答,“在煉獄,人不是有了隊友才變得強大,而是先強大起來才會獲得別人的依賴。畢竟,沒有哪兩個人的道路會永遠相同。如果你一味地跟隨著隊友,那麼不是走上岐路,就是半途中被拋下。”

“我現在連隊友的影子都沒有呢,你跟我說這些,我也產生不了什麼共鳴啊。”

宋隱嘴裏嘟囔了幾句,倒是自個兒回想起來:“不過說起來倒也是,之前迷宮副本裏的那個跟屁蟲,一路上鞍前馬後的,我以為是個豬隊友、沒想到是個二五仔,我呸。”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齊征南下意識地偏了偏頭,連帶著身體微微一顫,右腳不小心踩在了什麼柔軟的物體上。

他低下頭去,發現那是一叢無精打采的三色堇,頂著幾朵要開不開的紅色花苞,像幾滴半幹的血。

齊征南用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血色已然消失不見,隻剩蕪雜軟垂的綠葉。

他便繼續凝視著那叢三色堇,直到宋隱觀察到了他異常的沉默:“我說大哥…其實剛才我就想問了,你被那個跟屁蟲捅了一刀,難道不生氣嗎?”

齊征南這才將目光挪回到宋隱身上:“早就生過了,也早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