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不想死在這裏!」眼睜睜看著底下的幾頭巨鱷朝她遊近,藍印拚命地瑟縮著身子。
她情願跟爹爹他們死在一塊,也不想活生生葬身在這些巨鱷肚子裏,屍骨無存,這樣的死法太恐怖了。
「小心哪,那些毒鱷向妳遊去了,以妳這副沒幾兩肉的身子,恐怕隻夠填飽一頭巨鱷的肚子,就不知是哪頭鱷有這個口福了。」皇甫燁雙臂橫胸,悠哉地欣賞著她驚怖畏懼的臉孔。
「你這個壞人,你會不得好死!」藍印抱著那枝隻有她小腿一般粗的枝幹,她渾身抖個不停,求生的本能令她拚命地往上爬去。
「可惜現下先死的人可是妳哪。」皇甫燁縱笑出聲,心情看似不錯,
「你不要得意,像你這種惡毒之人,遲早有一天報應一定會臨身的。」她咬牙怒吼。眼看潭下的幾頭巨鱷圍住了她,高高地揚起頭,朝她張開了布滿利齒的猙獰大口,她駭得手腳無力。
老天哪,誰來救救她,她不想死在這裏!
多問什麼,領命地將女孩抱上馬。
那幾條巨鱷在枝幹下方不停地來回遊弋著,猙獰恐怖的厲目緊緊地盯著此刻趴伏在枝幹上的獵物,準備伺機出擊。
突然,一條受不了誘惑的鱷魚,龐大的身子驀然躍出潭中,濺起約莫一丈高的水花,大張的利齒咬向她。
「啊——」她扯喉尖叫,嚇得渾身發軟,雙手再也抱不住枝幹,猛然一鬆。
她閉緊雙眼、麵色死白,等著被撕裂身子的劇痛傳來,然而等了等,想象中的疼痛並未臨身,莫非她是被巨鱷一口給全吞下肚了,所以才會不覺得疼嗎?
「死的滋味如何?」悠然的輕笑聲回蕩在她耳畔,終於驚回她的思緒。
她眨了眨眼,望向左方,瞅見那個有著謫仙般飄逸脫俗麵孔的年輕男子,「你、你、你……我、我……我沒死嗎?」她的嗓音抖得不成調。
他不是想要拿她喂他養的巨鱷嗎,為何又改變主意了?
「怎麼,沒死在鱷口下妳很遺憾嗎?」死意再頑強的人,隻要死過一次,任是誰都絕不會再想嚐嚐那種滋味了。
「不!」藍印驚恐地搖頭,適才瀕臨生死關頭的驚悸猶存。
「我還以為妳真的不怕死呢。」他嗤笑道。
「我不想死在鱷魚之口,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她大義凜然地道。
聞言,皇甫燁諷笑出聲,「妳認為妳死在昨日事發地點的途中,這就叫重於泰山嗎?」
「總比死在毒鱷口下強。」冷汗自她的額間淌下,她死命咬緊牙關,不讓聲吟聲逸出檀口,一手橫過胸輕按著肩背,想減緩背後的箭傷帶來的劇痛。
「是嗎,我倒看不出來哪裏強了,葬身在毒鱷腹內,至少還可填飽牠們的肚子,若死在半途,卻隻能曝屍荒野,說不定還會成為其它野獸的盤飧。」皇甫燁冷笑道,注視著她冷汗涔涔的蒼白小臉,他幽瞳裏微微掠過一絲讚賞。
傷口分明痛得忍不住,居然一聲不吭,好倔的脾氣。
藍印愣了愣,成為其它野獸的食物?那確實與葬身巨鱷之口沒有兩樣。
瞅見他說畢便旋身要離開,她急忙奔上前,哀求道:「求你帶我回我爹他們那裏!」
經過方才那一番驚嚇,讓她腦袋清醒了些,知道憑此刻的自己,確實無法活著走回昨日出事的地方,隻能仰仗他了。
「我為何要幫妳?」皇甫燁停步,旋身睨視她。
一愣之後,藍印雙膝猛然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