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張了張嘴,輕聲道:“許念——”

將煙頭丟進垃圾桶,顧容轉過身,隨口再問:“來找晚晚的?”

許念沒說話,隻點點頭。

“她不在,有事出去了。”

許念一愣。

顧容沒再搭理她,開門進去,不過進去後沒把門關上。恰好這時候家裏的阿姨出來,她認識許念,瞧見人在門口,等顧容走出一段距離了,才笑嗬嗬招呼道:“許小姐進來吧,進來坐。”

晚飯是在顧家吃的,之後家裏的司機送許念回去。

顧家地處G市富人區,安保非常嚴,外人想進來,必須征得小區住戶的同意,顧容顧母都沒收到電話,那肯定是沈晚幫的忙。

許念不是來找沈晚的。

顧容沒拆穿她。

在家久呆的日子無聊且煩悶,偶爾覺得煩躁,就會去其它幾個區轉轉。

顧容愛去老城區,那一片更清淨些,沒有那麼多紛擾喧鬧,有幾次,她都見到了騎著單車的許念,就在東方廣場那裏,這人像是有做不完的事,到處當臨時工,不過慢慢的就見不到了。

暮春的雨來臨之際,天空灰蒙蒙,陰沉得可怕,她剛從西區出來,不成想開了一段後遇到了許念,恰恰天降小雨,她靠邊停下,叫這人上來。

許念一麵拿傘一麵說:“不用不用,我家就在附近,穿過這片樓就到了!”

言畢,真轉身就走。

小雨轉大雨,劈劈啪啪駭人得很,顧容將車駛進附近的商場地下停車場,在商場裏呆到雨停。

季雅打電話叫她晚點出去聚聚,朋友們都在,她自然去了,季雅那個小女朋友也在,跟她一樣剛回國沒多久。小女生斯斯文文的,說話細聲細氣,幹幹淨淨的學生模樣。

私下裏,大家總是調侃季雅不是個東西,竟然在人家十八歲就下手了。

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

季雅還對她說:“她想在那邊發展,我打算等處理好國內的事就一起過去。”

顧容沒吭聲。

季雅雙肘抵在欄杆上,眺望著遠方,緩慢道:“阿九,你覺得行麼……”

顧容哪能決定這些,隻道:“隨你。”

那時候大家都沒看出問題,更不曾預料到在季雅辭了職,準備出國之際,那個在她們看來單純無害的小女生,會這麼講:“其實我也不欠你,你對我好是你願意的,不是我逼的。”

晚一點的時候,季雅帶著小女朋友走了,一眾朋友讓去棋牌室玩,沈晚也來了,還帶著許念。

有人提議玩牌,兩張牌拚點數,兩兩抽簽組隊,她本來沒參加,隻是少了一個人,不好拂了大家的興致,便隨便抽了張,卻正好抽到和許念一起。

許念有些拘謹,從頭到尾就沒說兩句話,洗牌的時候顧容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這人倏地收回手,麵色分外不自在。

燈光昏暗,許念低著頭,視線放在牌上。

離開棋牌室,沈晚興衝衝找她要車鑰匙,“我送阿念回去,大晚上的不安全。”

一朋友逗她:“你的女朋友?”

顧容拿起手旁的水,半抬起眼皮,看了下沈晚。

沈晚大方笑笑,搖頭:“不是,就正常關係的朋友,室友加同學呢。”

那人意味深長地嘖嘖兩聲,笑而不語。

“說了你又不信,真不是。”

對方不聽。

沈晚懶得理會,直接走到她麵前:“小姨,車鑰匙呢?”

她喝了口溫水,將東西遞過去,沈晚滿心歡喜走了。

快到門口的時候,許念回頭看了眼,恰恰與她目光相接,顧容不閃不躲,對方先別開臉,麵皮薄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