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人命直接被暗衛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了，又是一場大火遮掩了這背後的一切陰暗與肮髒。
“貴妃薨了。”
“可憐她身前多麼漂亮，現在連個全屍也沒有，真是夠慘的。”
李賢提起掛在牆壁上的劍在胳膊上劃了一條血口子，讓血滴在手鐲上，溫潤的鐲子似乎吸收了些血液，可惜，最後它們還是滑落下來了。
這幾日，他試過很多方法，照著誌怪小說那樣放在日光月光下，水裏藥水裏，可惜都沒生用，真是可惜。換一個人試試這鐲子他又不甘心。
“李子然最近有什麼動靜？”黑影倒是知道皇上對待那公主的態度，因此暗中監視的也非常仔細，雖然他平常已經夠仔細了。
“公主最近和齊家走的很近。”皇上揮手讓他退下，有些猶豫，她小時候，就比其他孩子生的聰明，又是軟糯糯團子一般，他對她也是真寵愛。妃子和孩子畢竟是兩碼事。虎毒不食子，但是這孩子這麼小就開始興風浪雨，實在是讓人於心難安。
“擺駕去清婕妤那裏。”
“您來了，能不能等嬪妾把這塊地侍弄好了再過來。”陳依依看著最後一小塊空地，為難道。
“朕還比不上一塊地重要？”陳依依隻能趕緊下跪請罪，實在是有些膩味，這宮裏人命薄的像紙一樣，一戳就破，平日還要過的戰戰兢兢。她覺得她越來越厭世了，很想調整這樣的心情，卻總像擰著什麼一樣。
“貴妃後事備的怎麼樣了？”陳依依斟好一杯茶，隨口問道。
真是哪壺不好提哪壺，宮裏誰不知道他最近因為琴妃的死，心情特別糟糕，她還非要找這個話題。
“宗人府去辦了。”他冷眼看著她縮成一團，有些害怕的樣子，露出冷笑。
“你是不是嫌自活的太膩味了？”“有一點。”
“那朕賜你一死好了。”這話說的陳依依也不敢裝作沒事人一樣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摸清楚他的脾氣，實在是一個很失敗的妃子，怎麼說呢。真是人生活的全無目標，原本還想著做太後，最後發現自己手腕心計一個都比不上這些人精。
“臨死前能不能讓嬪妾說一句心裏話。”
“恩”
“您還記得咱們當初去獵場時候的事嗎？那是嬪妾入宮以來過的最快活的事情。這宮裏宮女太監，妃子包括您，哪個敢說自己過的舒坦了，每日總要擔心很多事情，麵對很多人。雖然這是人生常態，但我總覺得也許可以有點不一樣，但是不知道怎麼去改變，心裏很亂。很多話想對您說，又不敢說。怕擾了您的耳朵，怕冒犯了您。當然，最怕的是，您對我，對我說的話完全沒興趣。天底下皇上隻有一個，我的相公隻有一個。但是妃子卻有無數個，而在這裏，我甚至找不到我的價值。”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跪伏在地上，顫顫唞抖，並不如話裏那樣勇敢，誰會真的想死呢，不過是活的很迷茫，已經迷失了方向。
李賢自在的端起茶杯，既沒有讓她起來，也沒有讓人拖下去處死。這宮裏，要不然就是太傻，要不就是太聰明。誰也不敢對誰說實話。大家好像都以為演好了自己的戲，榮華富貴就唾手可得。他有時候，也不是那麼耐煩看戲的。
天下再美的女人都是他的，再複雜的人心都要為他所用。他這麼想要這鐲子裏的東西，也無非是想去體驗體驗這世間百態，而不是到老都活在這個皇宮裏。可是，不是皇上以後，他能適應那份落差麼。而這鐲子卻可以留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