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瓦爾立刻推開車門,兩人轉身閃進車廂——然後關門,插銷,繼續朝前一個車廂跑去。
仿佛是專為他們的逃跑佈置的,沒有一節車廂的門上了鎖。兩人一氣跑過四五節車廂,一路暢通無阻。然後池清聽著身邊人的喘氣聲開始重了,她插上又一扇門的安全栓,朝來時的方向望瞭望——沒看到追來的人影,也許對方已經放棄了。
“我們休息一下吧。”池清說著,指了指旁邊的空位。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珀西瓦爾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
兩人找了個角落的靠窗位,靠近另一邊的出口——以便見勢不妙,起身就跑。
池清看到珀西瓦爾拉上了衛衣的帽兜,低下頭,從淩亂蓬鬆的劉海間打量周圍的人。
和池清之前所見的一樣,綠皮火車裡的乘客都是舊時打扮:沒有人玩手機,沒有人聽音樂,倒是有幾個穿著十幾年前流行的大敞領西裝的叔叔,梳著大背頭,在擺弄手裡的磚頭大哥大。
“我大概是小時候來過這裡,”池清小聲說,“反正我不記得了。”
珀西瓦爾抬眼朝她一望:“你不記得了?”
池清搖搖頭:“完全沒有印象——可能我的記憶也沒有那麼靠譜。”
珀西瓦爾沒再說話。池清見他的呼吸平順下來,於是換了個話題:“我剛才還擔心你跳不過來……沒想到你膽子還挺大。”
珀西瓦爾笑了笑,並不是太高興。
池清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禮,剛要開口解釋,對麵的人先出聲了。
“我不能被她追到,不然他就要消失了,”他說,“他不能走……他必須活著。”
說著,他又朝池清望來:“今天一直都在麻煩你……”
“那個人為什麼會來,”池清打斷他的話,“她和梅林都是用牌編號的——應該屬於同一個組織吧?”
她一直以為,他們組織內部成員的關係,就像梅林和錢幣9一樣,雖然看起來算不上太親密的朋友,但也有來有往,在某些問題上,還能互相幫助。
“我不太清楚……他能共用我的記憶,我卻不能接收他的,”珀西瓦爾搖搖頭說,“不過我猜,那個女人大概也隻是收錢辦事。”
池清也是這麼猜測的。
所以——是“那些人”委託她?
“那你知道梅林在找什麼嗎?”池清說,“想辦法幫他找到……是不是可以從某種意義上,解決這些麻煩?”
聽到她這句話,珀西瓦爾的眼神突然一沉。然後他抿了抿嘴,搖頭,又點了一下頭。
“我知道他在找什麼,”他說,“但是——”
他的話沒有說完,旁邊在擺弄大哥大的叔叔突然扭頭朝這邊望了過來。池清這才意識到兩人現在是“逃票”狀態,不能弄出太大的聲音。她趕緊閉上嘴,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似乎來不及了,兩人旁邊的門被猛地撞開,“咚”一聲打在牆壁上。一隻肥圓的粉紅色動物從前一節車廂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列車員”來了。
池清下意識地朝牆邊一縮,低下頭,藏起自己的臉。珀西瓦爾也拉了一下帽兜,側身靠在牆上,佛隻是一個打盹的乘客。
但貘在兩人的桌子旁停了下來。
它粗短的前蹄抬了起來,扒在桌子上,像一隻朝餐桌張望的貓。池清屏住呼吸,掩耳盜鈴地垂下眼簾,快要把整個身體都貼在牆上。
——她突然聞到一股香水味,不知從哪兒飄來的。
池清下意識地覺得不妙,然而貘的大圓腦袋還擺在兩人之間,它的長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