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2 / 3)

用手摸一下,用嘴吹口氣就能治癒疾病——這種事絕不可能存在。更何況,對麵不過發現了一張“也許”是她的洗衣小票,發現上麵的姓氏和她登記的不一致,就二話不說把她趕走了——這說明什麼?越小心,越有鬼。

那個組織肯定是假的。

但自己沒有辦法證明。

生氣。

池清喝完最後一口奶茶,走了兩步,把杯子扔進垃圾桶。

要寫一篇神叨叨的都市傳說調查報告,錄音筆裡那3小時的音訊記錄,加上這些天自己找到的文字資料,倒是也湊合夠用;但都到了這一步,她不想隻寫一篇“神叨叨的都市傳說調查報告”。

肯定有什麼是自己漏看了,沒有注意到的。

——進站廣播響了,候車區的三兩人群立刻朝黃線移動過去。池清暫時壓下情緒,也跟著往前走。

旁邊突然跌跌撞撞地沖出一個人來,懷裡抱了個大紙袋子,東西堆得老高,幾乎看不見路。池清趕緊退了一步,側身給他讓出道。然而對方腳下一個趔趄,身子一歪,袋子裡“骨碌”滾下個蘋果。他急忙彎腰去撿——這一彎腰,袋子裡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稀裡嘩啦”,“叮叮噹當”,“乒乒乓乓”。

三四個蘋果,七八個紅紅綠綠的小球,還有些彩旗、紙花之類的東西,掉的掉,滾的滾——一滾還滾出四五米遠。

那人僵在彎腰的姿勢,愣了會兒,蹲下/身,一個個撿回來。

池清原本要繞路走開,想了想,停下來幫著他撿了幾個;旁邊也有幾人彎腰幫忙的,然而沒幫幾下,地鐵進站了。

然後地鐵開走了,月臺上隻剩下池清,和那個笨手笨腳的過路人。

和一地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池清走去撿了那個滾得最遠的蘋果,轉頭一看,那人已經抱著袋子站了起來。

眼下正是初春,倒春寒也差不多過了,池清已經換上了襯衫和長裙;但麵前這人還穿著厚厚的牛仔外套,外套裡是一件更厚的連帽衛衣,帽兜拉起來,蓋住整個腦袋。

他還戴了副框架眼鏡,再被地鐵站的燈光一照,半張臉都被影子遮了;池清隻能看到他的五官輪廓——非常深刻,棱角分明,應該挺好看的。

“喏,這兒還有一個。”池清走過去把蘋果遞給他。

遞出手的瞬間,她看到那蘋果上有許多刻痕,像是用刀切成幾塊又重新合起來的,縫隙裡的果肉都氧化成了褐色。

她還沒來得及看仔細,那人立刻接過蘋果扔進袋子裡,然後輕輕道了聲謝。

對方的口音有些奇怪,池清忍不住抬眼朝他一瞥。

——帽簷下的深褐色卷髮,鏡片下的藍綠色眼睛,白得發亮的麵頰上零星落著幾粒雀斑……還真不是本地人。

怪不得輪廓這麼深,池清想。

“沒事。”她客氣地說了聲。

對方立刻低下頭,轉開臉,朝月臺另一邊走去。

又過了會兒,回家的地鐵來了。池清背著自己的小包進了車廂,在車尾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放下包之後,她轉頭一望——隔著兩道車門,剛才那個笨手笨腳的外國人正好坐在隔壁車廂。

也正好轉頭看她。

但池清才剛剛看清他的臉,他立刻飛快地撇過頭,站起來換了個位置,像一隻倉皇逃竄的受驚的鬆鼠。

……幾個意思?害羞?池清皺著眉頭想。

但作為剛剛幫了個忙的熱心路人,被對方這麼回避,她有點不太高興。

又是半個小時的輾轉顛簸之後,池清到了住的社區。這一路上她也順便整理出了稿子大綱——沒法揭穿謎底,那就在能力範圍之內,揚長避短,儘量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