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時候,我盡量著重心理的描寫,希望能掌握描寫人物心理的竅門—這裏說掌握,倒不如說是學習,離鑽研,離精益求精,還差很遠。而這一次,我是想寫一個具有宏大故事結構和曆史背景,處處都能有據可依的故事。將故事放在自己曾經經曆過的環境不難,放在自己完全沒有經曆過卻又真實存在的環境裏會怎麼樣呢?這是我在本文中竭力挑戰的一個方麵。我用考據—力所能及的,大部分基於維基百科的—來了解和還原那個時代,不得不說:第一,有的時候還原的我自己都沉浸其中,這應該是作者應該具有的能力,或者說也是寫作的一種享受;第二,有的時候依然還原的很差,假如好的話,方言是應該突破的一個點,可惜才疏學淺,突破不能,建築上也是,可惜既無時間也無心力去詳細考據;第三,在整個考據的過程中,常常發現一些之前不知道的曆史有意思的細節,越發覺得對那段曆史著迷。
我為了不出現時間上的bug,不要寫著寫著忘記時間(然而這依舊經常發生),專心做了三個excel當作時間表,總時間表,抗戰時間表,以及國共內戰時間表。前前後後收藏的網頁接近300頁。如今回望這漫長的一路,雖然絲毫不值得誇耀—查維基百科沒什麼值得誇耀的—但還是要對自己說一聲感謝。同時這也讓我徹底的明白,有不明白就查,就問,找證據說話,是最好的方式。為此我也做了很多標注,這讓我覺得很滿足,它們既可以向讀者解釋,也可以幫助讀者了解。當然這也是被一個很講究學術的教授虐過的後遺症。
回看這漫長的五十二萬字的小說,在完結的前幾天我就開始思索我寫得有哪些不足。首先,在小說的開頭,節奏略顯拖遝,這是一個問題,而且發現的太晚,無力修改。可能是我終究不想讀者還覺得這篇小說的人物過於隨意,所以盡力寫的細膩,讓人覺得合情合理,希望你們讀起來的時候是這樣的。其次,很多既定目標沒有達成,人物比重失調。比如本來薑希澤這個人物的設定是為了和傅儀恒形成一個角力,準備一條情報鬥爭的線的。不幸的是我高估了自己,別說寫出來,我連設計都設計不出來。是故半途放棄,導致我很心水的薑希澤的戲份嚴重不足,傅元瑛的戲份更是如此。這是我在正篇中無力彌補的,假如會有外傳,我希望能彌補,但這暫時不確定。再次,最後的部分略趕。雖然這一部分是因為解放戰爭的速度本來就是很快的,但主觀上還是因為我急於完結,不想拖遝的像之前那樣描寫局部和片段。這樣雖然給最後收尾部分的故事造成了疾風驟雨一般的宿命感,但客觀來說,趕就是趕。
整篇文,都可以更好,但我才疏學淺,還趕時間,最終隻能抵達這個地方。但這不影響我愛它,包括四位主角。
一開始,我打算用薑希婕王霽月的故事來寫我所希望的愛情,即便經曆風雨也依然相伴終身的堅貞不渝的愛情,連世事變化的風雲也不能打垮的愛情,完全理想中的愛情。而後我又創造了傅儀恒和王嬋月,準備用她們寫被世事變化所折磨和破壞的悲傷的愛情,現實的、屬於那個時代的愛情。完結了再來看,我完成了這個目標,甚至到後來,傅王的感情線更加吃重,這既因為我所設定的劇情—劇情到後來,不如說是在自己往前移動—也因為我個人的潛意識裏的偏好,可能我還是善於寫虐吧。今天早上從二人分離的那一章開始寫,自己哭了一場。寫到她們各自後來的經曆,又哭了一場。再寫到她們的同年同月同日死以及薑王二人在船上拋撒骨灰,寫到王霽月說“再見了,嬋月”的時候,我再一次覺得我心如刀絞,我感覺我真的告別了我筆下的這位嬋月姑娘—她也許多少也是個我自己,可她更多的遊離於我而獨立存在—並且在那一刻,我哭喊著告別了她,在心裏真誠的、像每次看見戰爭帶來的苦難然後祈禱世界和平一樣,祝她在天國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