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段(1 / 2)

吵鬧鬧的傢夥們更是進不來,整個幽虛境外,就隻有紀?一隻葫蘆,和葫蘆架下趴著的一隻昏昏欲睡的狗。

每隔個三四天,這葫蘆會勉強從昏昏沉沉的意識中蘇醒過來,化回人形給哈哈添點食水。

紹原在時總是強迫他給哈哈吃生肉。現在紹原走了,紀?又沒耐心又沒心情,哈哈隻好又吃回了狗糧。

哈哈趴在葫蘆架下,每天愁眉苦臉,委屈巴巴。起風的時候整個葫蘆架上的葫蘆都隨著風微微顫唞,隻有紀?一動不動,這種時候哈哈就會揚起頭,心疼而淒慘地嗚嚕嗚嚕叫,像是在訴說著什麼勸自己老闆。

但很多事,是勸不來的。

紀?發現吊在這葫蘆架上能讓他忘卻很多煩惱。他不再想著天界地府人間那些筆筆樁樁亂七八糟的破事,靜下心來,不顧慮傭金,也不想著錢貨兩迄,隻想好好地把自己放空。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年,或許是幾十年,就連哈哈都又長大了,告別成年痛,呈現出高大而瀟灑的雄壯的美感。

紀?好像已經很久都沒從葫蘆架上下去了,下麵沒什麼他的朋友,他也懶得動彈。他日復一日地在葫蘆架上發黴,仿佛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自己。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某天紀?從大夢中醒來,寒風吹得他一個哆嗦,他差點從葫蘆架上掉下來。

於是他便睜開眼看了看四周。幽虛境外的小院平靜依舊,隻是此刻深夜藍空,格外靜謐。他看了許久,忽然想起什麼,低頭一看,卻發現本該趴在葫蘆架底下的哈哈不見了蹤影。

紀?愣了下,說好的一直陪他到永遠呢?那狗子呢?

不會是吃不了生活的苦,一氣之下跑走了吧?

“哈哈?”他打破嗓子裡沙啞的禁錮,一邊輕聲喚著哈哈的名字一邊往屋裡走。可是破天荒地,無論哪個房間都沒有傳來小傢夥熟悉的喘熄聲。紀?正要再喊一聲,餘光卻忽然掃投在門口的月光——那麼靜,那麼美,安安靜靜地投在大地上,仿佛承載著世間所有的美好。

猛然間,他心裡竟抖過一陣顫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的那種顫慄。

紀老闆的肩膀在顫唞,人也是。過了不知多久,他動動乾澀的嘴皮子,緩緩回神。

月光下的廚房裡一片靜謐清幽,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冰箱前,彎下腰打開冰箱門,看著裡麵明亮的燈光,仔細挑選生肉。

紀?抖得要命,像是發了高燒的小孩子一樣。無論荒前荒後,他從未抖成過這個樣子。

他注視著男人的背影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輕聲顫唞道:“紹……原……?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