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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適逢【修】

記憶是相會的一種形式,

忘記是自由的一種形式。

——《沙與沫》

九月份,烈日高懸,室外完全待不住人。

操場的主席台下烏央央坐了一大片學生,個個頭頂驕陽,主席台上的所謂英語專家坐在陰涼處享受涼風習習並且噴唾成珠——

凡事關鍵在於勇,就好比學習英語,就是要勇於開口,要多多交流,人類發明語言就是為了交流,有交流才有進步,社會才能和諧,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才能潤洽……扯遠了。

總之,我這本英語教材,是我曆經數年精心編撰……

學校禮堂正在翻修,又恰好碰上來曆不明的專家推銷……呃,講座,於是學校隻能把場地挪到操場這裏來。

半個小時之後,眾學子開始躁動不安,有些同學拿著本子使勁扇著風,放眼望去,他們拉聳著腦袋,祖國的花朵們已經蔫了。

李溪言在太陽底下不過走動了10分鍾就開始冒汗,她原是不容易流汗的體質,到了這會兒已經渾身汗涔涔。

前麵有個同學抬起腦袋東張西望,最後找到她時衝她招手,“老師!”

李溪言趕緊過去,“怎麼了?”

那同學指指靠在自己身上的同學,說:“老師,肖貝寧不舒服。”

李溪言仔細看一眼,發現她臉色赤紅,目光渙散,呼吸也濃重,估計中暑了,她過去想把肖貝寧扶起來,發現她渾身無力,根本沒辦法動彈,李溪言又試著去抱她,比較尷尬的是,她也抱不起來……

心裏一著急,汗水就開始一層一層往外冒。

她抬起頭衝他們班最後一排小聲喊:“周禹,過來個忙。”

周禹懶懶抬起頭,又懶懶站起來,再拖遝著腳步懶懶往這邊走,一見這架勢,二話不說把肖貝寧抱起來,然後問:“要幹什麼?”

不知道幹什麼你還抱得挺勤快。

李溪言說:“去醫務室。”

肖貝寧果然中暑了。

李溪言把周禹趕回去繼續聽講座,自己在醫務室裏陪肖貝寧,一直到放學。

……

李溪言一回家就回房間拿衣服準備洗澡,人剛到洗手間門口就被李溪宇搶先了一步,從她邊上溜了進去,立馬將門一關,她直接磕門板上……

她捂著腦門,抱著衣服憤憤回到客廳。

李馬峰正在喝酒看報,見女兒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問:“又被你們班學生欺負了?”

李溪言挪過去,拿了爸爸的白酒到了一茶杯,慢慢呷了一口。

李馬峰見著高興,往女兒背上一拍,怒吼一句:“巾幗不讓須眉!”

李溪言猛地一噴,酒濺三尺,順帶咳了幾聲。

正好朱木蘭端著菜走出來,一見就罵:“好好一姑娘被你荼毒成什麼德性了?哪有個女孩兒樣?李馬峰我告訴你!再讓我看見你攛掇你姑娘喝酒,我跟你沒完!”說完吭哧吭哧進廚房了。

李溪言端著酒,問:“木蘭元帥打麻將又輸錢了?”

李馬峰點頭歎氣,“想我李某戎馬一生,到頭來竟受製於一女流之輩長達數十年之久,李某實愧有餘啊。”

朱木蘭端著菜出來往餐桌一擱,大喊:“開飯了!!”

這會兒李溪宇洗完澡出來,神清氣爽,一上桌就說:“姐,給我盛碗飯。”

李溪言一開始是打算給他盛來著,一聽這囂張的語氣,把盛了半碗的飯倒回去,端著爸媽和自己的飯出來,坐下吃飯。

李溪宇見狀,一邊起身進廚房,一邊嘖嘖聲歎氣,“我們老李家竟出了這麼個眥睚必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