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陽嗯了一聲:“他們又欠了我一次。”
“CIA真可憐,”南北感歎,“費盡力氣,策反了核工程師,卻讓你轉手送給了俄羅斯。如今不僅沒了工程師,還要忍氣吞聲,接受間諜罪的起訴。”
他又嗯了聲。
過了會兒問她:“要不要喝酒?”
“不要。”
“就喝一小口。”
“我會喝醉,你喝的酒,簡直就是酒精。”
“不會的。”他笑。
“如果醉了呢?”
“我會把你送回家。”
非常不搭調的答案,卻是程牧陽有意的回答。他們離的很近,她甚至覺得,如果再多說一個字,兩個人的嘴唇就會碰上。那樣雙眼睛裏依舊有允諾,也有蠱惑。
她忍俊不禁。
這分明就是最初相識,他在高速公路上□自己的話。從眼神,到口氣,都有著非常迷惑人的曖昧。她想到這裏,忍不住揶揄他:“說實話,你當初是不是就想把我灌醉?”
他笑:“是。”
南北揚眉,還真是個流氓。
程牧陽低聲說,“如果那個時候把你灌醉,就不會有現在的程牧陽。不過,不論怎麼樣,我們的結局都一樣。”
真是非常誘人的情話。
南北本想繼續問下去,讓他告訴自己,究竟是什麼理由,能夠讓小哥哥妥協,在最後這一刻助他一臂之力,將整件事情做的更加完美。可惜還沒開口,身邊的寧皓忽然就遞過來耳麥,示意程牧陽接電話。
看上去,是莫斯科的事情。
她收住自己的好奇心,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再問。
在他們離開沙特的當天,已經有媒體爆出美國特工,在沙特行動時被抓獲的消息。而行動目的,行動內容,都不得而知。南北在飛機上看到中東某個電視台的特別播報,先是非常意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快知道這個消息。
但是很快,她就相通了。
這一定是直升飛機上,程牧陽和莫斯科的那通電話所安排。
經過沙特這次極為簡短,而又非常有效的旅程,她對程牧陽運籌帷幄的手段,還有國際政治頭腦,已經非常信服。
她能想象的到,一切的走向都會按照程牧陽的預估而發展。隻不過最開始,程牧陽隻是想聯手莫斯科,以核工程師為由頭,威脅美國承認程牧陽的慈善商人身份。而南淮最後的幫助,卻讓中東也成為了程牧陽的盟友。
在接下來的日子,這些國家之間,將會重新進行一些利益的協商。
程牧陽相信,南北也同樣相信,在現代社會,任何的戰爭、策反、分裂,或是間諜、暗殺活動,都隻不過是為了經濟服務。經濟利益高於一切,這才是鬥爭的核心。
所以隻是時間問題。
所有的事情,都會在另一個圓桌上悄然解決。
這個世界,陸地和海洋總麵積近5.1億平方千米。
而同樣的地下世界,也始終存在著。
或許生存規則不同,但同樣的,那裏的每個角落都存在著一些勢力,在為自己一方土地上的人,進行著爾虞我詐的爭鬥。
就如同南淮所說: 北北,我們這種家族誕生的起源,是因為要保護自己的親人和故裏,不論戰亂貧窮,不論朝代更替,保住這一方水土和土地上的人。
而程牧陽,也說到過類似的話。
南北想,她對程牧陽最初的心動,就是因為看到了真正的他,和自己同屬於一個世界的程牧陽。她很慶幸,她遇到了他。
她以為飛機的目的地是比利時,卻沒料到,程牧陽並沒有如此安排。更令人奇怪的是,他非但沒有去比利時,也沒有直飛莫斯科,而是到北京,轉換了從北京開往莫斯科的列車。
他們在極特殊的一節車廂。
除了程牧陽安排的人,就再沒有其餘的乘客。
有日光從玻璃外照進來,落在地上,列車正在往西伯利亞大陸行駛,車站之間間隔著數千裏,隻有大片的森林和草原,絕非是畹町能看到的風景。
南北正在低聲哄著寶寶,無心去看窗外。
“我哥哥帶著寶寶回雲南了?”南北掛斷南淮的電話,有些緊張地看向程牧陽。
她以為,程牧陽是要給她驚喜,所以才突然改變行程。
或許在這列車上,寶寶忽然會出現,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更加有驚無喜的消息是,南淮竟然帶著寶寶離開比利時,回了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