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瑧沒有打開那封信。手指輕輕拂過那套頭麵,最後沉默的合上。
“三小姐,知州小姐下了帖子請小姐過府遊玩。”
魏瑧蹙眉。這位知州小姐也不是才知道她在這裏,之前一點表示沒有,怎麼突然就想起宴請她了?
但是司馬霽還在人家家的別院住著,她怎麼著也得給這個麵子。
回了帖子定了時間,魏瑧還挺有閑心的去做了一身衣服。畢竟要出席那樣的場合,穿舊衣裳就不太合適了。
三天後,魏瑧應邀赴約。
知州的小女兒今年十五,剛及笄,已經定了人家,是杭州一位員外郎之子。
她長得不說特別漂亮,但是很耐看,性格溫潤,沒有一點攻擊性。
“今日請魏三小姐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要與你知曉。”
桂二小姐也沒兜圈子,場麵話說完之後,就摒退了下人,悄聲與魏瑧道來原委。
“三小姐可知首輔大人?”
“自然是知道的。”平民可以不知陛下是誰,卻不會有人不知首輔是誰。
“首輔大人的妻子乃長公主,他夫妻二人無子,育有一女,今年十二。”桂二小姐低眉斂目的緩聲道,“此前有人聞說首輔千金心悅何家大少爺,但是何家趁著首輔千金年幼,直接給何大少爺定了親事。而且首輔大人也不願意跟何家扯上關係,所以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
“你的意思,是首輔千金專程趕來找我麻煩的?”
魏瑧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想想魏家那些人,她又覺得能夠理解了。
“現在不清楚,但是首輔千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京城裏很多貴女都避著她。我感覺她有八成可能是衝著你來的。”
魏瑧點點頭,收了桂二小姐賣的好。轉頭,她講了些桂二小姐喜歡聽的,關於江南,關於揚州那邊的風土人情和人際關係。
揚州一帶的人際關係她能知道還真是個意外。
歸功於五叔這一路上的八卦,她對江南的各個世家之間的關係有了比較膚淺的了解。但即便如此,比起長居北地的桂二小姐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消息來源。
“二姐姐的性子跟我認識的何大姐姐好像,你們倆一定可以做好朋友的。”
魏瑧決定回頭就給何大姐姐去信,給她介紹一個新夥伴。不見麵又怎麼樣,書信往來也可。
再說了,人這一輩子長著呢,說不定兜兜轉轉就聚到一起了。
兩人不說相談甚歡,也算得上酒逢知己。
桂二小姐擅音律通棋藝,詩詞歌賦上隻能說一般,但比起南邊的貴女們,那簡直分分鍾才女出世。
讓桂二小姐也心裏驚訝的是魏瑧。明明所有的資料都說她是個無父無母的農女出身,可這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女紅中饋就沒有她不懂的。當然,也不可能所有都擅長,但是單拎出來,每一樣都能達到中上水平。其中有幾樣便是她兄長隻怕也不如。
由此桂二小姐也明白為啥魏家那幾個女郎會為難她了。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們從小金尊玉貴的養大,結果連個小農女都比不過,心裏憋悶也是情有可原。隻是再情有可原,攛掇自家兄弟對付一個女孩子,這種手段太下作了。
從知州府上回到家,司馬霽跟蘇武在院中對弈。
養了幾日,司馬霽的氣色好了很多,雖然還是瘦削蒼白,但唇色終於有點血氣了。
“看,這是桂二小姐送我的禮物。”魏瑧坐下來就開始獻寶,“這個座屏是桂二小姐家鄉的手藝,可漂亮了。”
要說價值,其實也不算多高,但是裏麵嵌的畫很有意境,是閨閣女孩兒們都喜歡的。
“阿瑧喜歡這些,我讓人去給你搜尋。”
“不要啦。”魏瑧笑眯眯的看著他,“禮物不在乎多貴重多精致,要在乎心意。我又不賣這個,要那麼多幹嘛?”
她見到侍婢端過來一碗藥,下意識的伸手接過聞了聞。
“站住!”聽到她的聲音,那侍婢托盤一扔就想跑,被蘇武一柄長劍壓著脖子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