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飯堂那邊人超乎想象的多,連甲院乙院的學長們都出現了。
魏瑧還是第一次看到兩院的學長這麼整齊的出現。
正好她跟幾位同窗進門的時候路過甲院幾位跟前,頭天夜裏來拜訪的兩位學長笑眯眯的跟她打了個招呼。魏瑧趕緊拱手還禮,還乖巧的朝其他學長們行禮。
“這誰啊?年紀好像挺小的。在丁院,是來遊學的?”
“人家是魏家的兒郎,跟著魏瓚公子來的漳州城,聽聞我們書院很優秀,就自請來學習了。”
“魏家魏瓚公子?他不去跟著魏先生學,跑來書院幹什麼?”
“你們別小看人。”其中一個看上去憨厚老實的學子低下頭,悄聲道,“這位我去打聽過,腦子那是真好用,而且擅長工農格物之學,聽說記性特別好,很多書都倒背如流,隻是因為年紀小,不明釋義,家裏人便讓他出來多走動走動,見識下其他書院的教學。”
“你擱哪兒打聽的?”有人斜睨他。
“害,我擱哪兒打聽來的不重要,你們可知,這位初入學是蔣先生考校的他,評定成績是上上,若不是他隻肯遊學,蔣先生都起了收徒的念頭了。”
別看蔣先生隻教四書,那是他隻喜歡這個,論到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蔣先生無一不精,能當他的學生,那是家裏燒了高香了。
“唉,也是人家出身魏家才不放在眼裏。”
感歎了一句出身的重要,甲院的幾位學生雖然麵上不顯,心裏也是微微泛酸的。
坐下沒多久,飯堂外麵來了一批人,當先的是書院裏的先生,主管內務的教長。跟在他身後的,是依然瘦削的小公爺。不過跟麵對魏瑧時可憐兮兮的表情不同,這會兒的小公爺眉眼冷峻,氣勢大開,連教長在他跟前都有點拘謹的感覺。
在往後,是穿著明顯不若中原人的幾位年輕學子,其中三四位女郎,身著豔麗的紗籠,帶著珍珠瑪瑙製成的首飾,毫不羞澀的看著飯堂裏的諸位學子。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好幾人嘴裏念叨著低下了頭,臉頰耳朵脖子都紅透了。
魏瑧好奇的看出去,結果一抬頭就跟小公爺對上眼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個憨厚的笑容。小公爺目光閃了閃,嘴角似乎動了一下,還沒等人看清楚,已經轉身去了內堂。
“那些就是南洋過來的皇子貴女?怎麼有點……”
不知廉恥四個字在舌尖打了個轉,最終還是沒有吐出來。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那位甲院的甘學長一直低著頭,用發絲隱藏了大半張臉,直到那些人進了內堂,他才快速的掃了一圈飯堂眾人。
“聽說小公爺不讓那幾位去府學,說是府學教授的東西不太適合他們。看樣子,那幾位貴人怕是要來我們書院了。”
“唉,就是不知道他們入哪一個院,住哪地方。要是跟我們在一個地兒,這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倒不是怕了對方,但終究來者是客,人家還是貴客,要是一個說話不周到,得罪了對方……頭禿啊!
“可能是去丁院吧,丁院是遊學的地方不是。”
“哪也不定,人家又不是遊學的,人是來正兒八經求學的。我看啊,入丙院或者乙院的可能性更大。”
“為什麼不是甲院?甲院人少夫子多,不正好適合接待貴客?”
好家夥,人夫子還沒安排下來呢,底下的學子們都快內訌了,就怕這些燙手碳圓被塞自己院。
丁院的幾位麵麵相覷,甚至有幾個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換個地方讀書了。
到了下午,上完琴技課後,夫子帶著兩個少年進入了丁院。
“他二人以後就跟你們一起讀書,平日裏,你們相互之間多關照一些。”
魏瑧和郭學長互視一眼,冒出一個不太妙的想法。
果然,下一刻,講郎就叫了郭學長的名字,說這二人安排在他那個小院的空餘兩間房入住,讓他這個最年長的,多照顧著一點。
郭學長心裏苦,卻不得不應聲接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