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著半邊眼皮,慕少卿朝穆小羽送了個神秘莫測的眼神:“隻是和我對著幹,他,還嫩了點。”
……
老爺子這話說的四平八穩,丁點不慌。
甚至讓穆小羽有種爺爺這把絕對要超神的錯覺。
不過這個錯覺,很快就被慕言歆的“失蹤”打破了。
之所以“失蹤”被她打上了引號,實在是因為,她不知道這種酷似死神小學生裏麵那個“嘩藤洗衣機”的橋段,能不能讓她去警局掛個人。
電話能打通,慕言歆也會好好答話。
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問他在哪也是含糊不清,隻是告訴她,不必擔心。
說真的,如果不是默叔忽然打電話給她,說老爺子出事了,她真想開著“熊的力量”去把慕言歆當野區的怪給單刷了。
那天晚上,是穆小羽一生之中,最焦頭爛額的一夜。
慕少卿的身體,從伯爾尼發布會開始,就一直處於虧空狀態。
原本的靜養,又被澗跡的突然歸來打亂。
這種結果,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最要命的是,老爺子眼下需要大量輸血,可他的血型,穆小羽連聽都沒聽說過。
MeM,一種隻能接受直係血親獻血的特殊類型。
偏偏這個時候,慕言歆還不見人影。
“慕言歆到底在幹什麼?!”
在ICU的監視窗外,穆小羽看著測試儀上逐漸降低的心跳頻率,手臂,直直打在了鋼化玻璃上,震而發麻。
“穆小姐,請不要責怪慕少爺。”
默叔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埋在手臂中的肩頭微微顫抖,猶豫幾許,終是垂了眉:“少爺就算出現,也無法改變什麼。”
“什麼……意思?”
僵硬在原地,穆小羽聽了這話,隻感覺頭皮陣陣發麻:“你這話、什麼意思?”
“請您,跟我來吧。”
……
穆小羽看著自己的血,正通過輸血管一點點流入慕少卿的體內。
彎彎曲曲的輸液管,就好像過山車的軌道,不斷上下起伏。
她稍微回想了下和慕言歆相遇的過往,一件件或是傷心,或是窘迫,或是,開心的事。
她的回憶裏,總有一些人,一直在笑,比如吉大手。
也有一些人,一直在炸毛,比如,澗家的大小姐。
往前捯一捯呢,便是她和慕言歆的初遇,他不如開始的澗風函那般親和,也沒有傅念一本正經講冷笑話的那股淡定,他冷漠、不苟言笑,可偏偏這樣的他,卻那麼輕易的捕獲了毛毛殿下的青睞。
再往後捯一捯呢,她開始慢慢發現,在他堅硬的外殼下,這個男人偶爾也會不安,也會吃醋,甚至還會因為自己說出的表白而羞紅耳根。
她聽自己叫他言默、慕言歆、暴君、大魔王、傻子。
從欣喜、淡然、畏懼……到無可奈何的妥協,最終,淪陷。
她從未想過,在這個世界上,竟是那個慕言歆,代替了她,承受著那些本該是砸在她身上的苦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