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麻醉”的時效已然過去的她，身心開始狂痛不止：“我現在做什麼，還有關係嗎？對他來說，我不過就是一個替身，一旦被證明這個事實，他就可以完全不顧這段時間他和我之間相處的一切、去選擇那個人！傅念、慕言歆他隻不過是活在過去、他隻看的到十六年前的那個人而已！”
心會痛麼。
這不是廢話麼。
她又沒有一鍵清空負麵情緒的神技。
當然，是會和普通人一樣。
隻是，無論是這次，還是之前，穆小羽都掩飾的很好而已。
時間終究會治愈一切。
隻是在這一切被治愈之前，千萬不要有個人，不知好歹的過來“挑撥逆鱗”。
“他看到的，和這段時間我所看到的，不過都是假象……他以為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而我，也以為找到了能為之付出未來的人，可最終呢，不過是個源於巧合的笑話而已！”
一口氣吼出她一直憋悶在心口，並且試圖將之永埋心底的話，穆小羽的雙腿，宛如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她就像一隻斷了線的人偶，緩緩跪在地上。
雙手狠狠的嵌入前額，發絲垂落：“……你之前問我……我為了這段關係做了什麼……你是他的朋友，也許你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努力了……我很努力了……真的……”
哽咽的聲音，越發細小，穆小羽咬著牙，近乎是從喉間擠出了剩下的話語：“……我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啊！為什麼、還是這樣的結果……我明明、那麼努力過了啊……！”
感覺頭頂，忽然傳來一陣溫暖觸感，穆小羽愕然的放下手，卻在抬頭間，看到傅念半跪在她麵前，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好像安撫小動物一般，一下又一下。
傅念仍然是那張雷打不動的淡然麵孔，毫無波瀾的眼底，也不知道是閃著怎樣的情緒，隻是，他開口的語氣，也同他手中的動作一般，十分輕柔：“嗯……我知道……”
一遍。
又一遍。
給予著穆小羽，她所期望的肯定。
眼角，好像有什麼東西，控製不住的湧了上來。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狹長的睫毛閃動，淚珠滑落。
穆小羽一直極力掩飾的悲傷，如數而出。
真正想哭的時候，不是得知真相的時候、也不是做出選擇的時候，而是，被人溫柔安慰的時候。
得知真相的時候，還可以期待他會告訴自己，他給出承諾的那個人，是自己，與過去無關。
做出選擇的時候，也可以盼望他能出現在自己身後，和往常一樣，擺出大魔王的麵孔，質問她、你不是說過，以後不會再逃了麼。
可，直到被別人“溫柔的安慰”的時候，她才那麼深切的明白——自己，真的切斷了，和慕言歆之間的一切，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一絲，可供轉圜的餘地。
“……嗯，我……很努力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