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默叔表示，每每當他看向自家少爺的時候，總是瞧見他在頻繁的活動手指。
起初，他以為那妥妥是因為馬上又要到曆年掃墓的日子，所以言歆少爺心情壓抑，想揪個人出來揍一頓發泄導致的。
不過等他觀察了一陣子之後，才驚覺，他家少爺，可能隻是單純的在練習演奏的指法而已。
啊、多麼痛的領悟。
……
正常家族之間互通有無、增進彼此的關係，大多會選擇各種各樣的商務晚宴，再不濟，也是在自家豪宅內，舉辦個小規模的酒會。
但是。
三大流氓家族就是要貫徹“腐朽，終會被淘汰”的理念，打死也不走尋常路。
所以。
他們每年增進感情的方式，就是八月初的掃墓。
慕少卿作為三家最長輩的一個，總是在澗家和傅家那倆老爺子的墓碑前，灑上一壺燒酒，而後，便不去理會那些小輩，一個人呆在兩座墳塚前，暗自神傷。
隻是今年，老爺子身旁，忽然多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曾經天不怕地不怕找他對峙、要求交易的穆小羽。
老爺子一身黑色正裝，瞥了眼半蹲在他旁邊，同樣一身黑的穆小羽：“怎麼，那個小牛排呢，把你帶來，他人倒丟了？”
“他給墓碑描完金，就被傅念拉走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穆小羽看著半山腰的陵園，她倒是沒想到，這裏……離自己原來的老家並不遠呢。
收回目光，慕少卿抬手撫上粗糙的石碑麵兒，蒼老的手指撫著刻在上麵的名字，落寞一笑：“……有時候，我還真想和這倆在下麵躺著的人換換位置。江山，打下來容易，守住卻難的很……我老了，已經快沒有力氣再繼續守下去了，可想偏偏崽子們還嫩，還容不得我撒手。”
慕少卿說完這話，便把杯中酒，灑向墓碑前，老人家沒什麼變化的臉上，可口氣，卻格外沉重。
“如果是你，活在過去和放眼將來，你選哪個？。”
穆小羽聽得似懂非懂，也隻憑了當下心，隨意給了個答案：“……將來吧？畢竟，我的過去裏沒有慕言歆。”
水眸清亮，表情堅定。
老爺子對她這回答愣了一會兒，哈哈一笑，雙手拍在自己的膝蓋上，想要支起身子，穆小羽見了，趕忙起身上前攙扶。
“說的好。”
起身之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那兩座墓碑，而後，轉了眼，看向穆小羽：“走吧，陪我去看看那幫稚嫩的小崽子們在幹什麼呢。”
……
半山腰的陵園裏，有專門為他們三家休息提供的複試別墅，慕少卿和穆小羽剛剛進到玄關，就發現客廳裏麵，氣氛有點不太尋常。
身經百戰的老爺子果斷阻止了穆小羽的上前詢問，而是拉著她躲到了一旁，坐看裏麵的氣氛，繼續膨脹。
“……這是怎麼回事。”
說話的，是傅念。
這個平常總是用瑜伽之愛感化眾生的人，今天，卻格外急躁：“慕言歆，這是怎麼回事？”
靠在玻璃隔斷上的慕言歆，緊鎖著眉心，抬手按著太陽穴：“……你從哪碰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