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月依舊目光幽遠的注視著那道身影,抿著唇未再多言。

其實他也不確定,隻是憑借他對主子的了解,如果小王妃真的去了,他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也許從確定她死亡的那刻起,主子就會隨她而去。

綜合主子自小王妃去世後的種種反應,這三年來,他漸漸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小王妃可能是魂魄離體了,然後去了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否則如何解釋主子這三年來跋山涉水,上至九天無殤殿,下至九轉輪回殿,將整個蒼冥大陸都給翻了個遍?

“刑家的那個小鬼頭,我怎麼覺得都是留了一個禍患。”孤寒叼著根野草,散漫的說。

“怎麼這麼說?”葬心疑惑的問。

“你想啊,他爹媽,全族都被主子給處了極刑,刑家人又都是陰狠狡詐的底子,一個小崽子能好到哪去?仇恨的種子埋下了,你覺得他長大會不報複主子?”孤寒一臉的理所當然。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他今年才十三歲,你看誰家十三歲的孩子像他那麼陰沉沉的,我懷疑他骨子裏憋著什麼壞呢。主子竟然還令我教導他醫術,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葬心無奈的搖了搖頭,拍了幾下他的肩膀說:“我算發現了,你呀,和秋意冬寒兩個賤皮子一個德性!”

“哎!你怎麼說話呢?我怎麼就跟她們兩個一樣了?”孤寒不服氣的怪叫。

“和她們一樣想當然,自以為是啊!”葬心揶揄道,“你就憑刑墨竹內向靦腆就認定他心懷鬼胎,可你怎麼不想想,他遭逢了多大的家變?一夕之間父逝母亡,任是誰都會性情大變。”

葬花在一邊補充道:“你再想想,秋意和冬寒自乾元回島之後是怎麼做的?單憑自己的猜測便到處散播謠言,四處抵毀小王妃,引的島上多少人猜忌小王妃?這和你現在有什麼區別?”

葬月橫了孤寒一眼,涼涼下結論:“所以,像他這種人,就得用小王妃的手法來治。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出來混,有錯就得認,挨打要立正。”

“對對對,你看現在那兩個丫頭多老實,見了誰都彬彬有禮的,要不我怎麼說她們是賤骨頭呢?”葬心如同找到了知音接口。

葬字輩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輪番開弓,把孤寒損的麵紅耳赤,細想想,似乎還真是那麼回事。

就在五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磕牙時,一個黑點從天而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赫然是個人。

葬月第一個發現,立即警惕的抽出刀劍,厲喝了一聲:“保護主子!”

這時其餘幾人也發現了情況,紛紛抄起武器,腳尖點地,踏水而走,全都飛向了小舟的方向。

“嗨,大哥,缺寵物嗎?要包吃包住,還能讓我騎脖梗上拉屎的那種!”沒等幾人到近前,那道人影已經飛撲進了風翳的懷抱,笑意盈盈的開口。

船上清瘦的身影比誰都更快發現了黑點的存在,早已激動的自船上站起來,在她落下的時候,伸出鐵臂一把接住她。

風翳激動的無以附加,顫抖著嗓子發出一串嘶啞的不成語調的聲音,“缺,專門缺你這隻皮猴子!”

下一秒,熱燙的吻已經落在女子的額上眼上,最後準確無誤的噙住了她的雙唇。

男人熟悉的清冽味道混合著炙熱的呼吸灑在阮汐靈嬌美的臉上,讓她臉頰微微發燙,笑意逼仄的眼神柔情似水的望住他,縱情的享受著他給予的熱吻。

“天,我不是眼花了吧?”

“我是在做夢嗎?”

“她真是小王妃?”

“是我親手給她下葬的,就算輪回轉世,也應該隻有兩歲多,這怎麼可能?”

“小王妃…”

踩在水麵上的五人神色各異,除葬月外全都不可思議的盯著兩人看,都忘了回避。

“死丫頭,尚未婚配便讓一個混小子占去了便宜,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一道聲音自遙遠的天際傳來。

緊接著一個須發皆白的清瘦老者也從天而降,氣勢洶洶的就要上前揪住兩人暴打。

風翳手疾眼快的將阮汐靈護在身後,冷然的望向老者,抬手就要下狠手。

忽然腰際一軟,一雙小手緊捏著他的腰間軟肉幹笑道:“嘿嘿,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