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翳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望著滿營素縞,他怒不可遏的起身,“誰準你們穿白掛喪的?”
守候在他身旁的是孤寒和葬月,看到他一醒來就暴怒異常,全都垂下了頭。
葬月多年沒體會過哭的滋味,可這一刻,他淚流滿麵,垂著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阮汐靈與拂曉的同歸於盡,孤寒雖然也心有淒淒焉,卻並不似他一般覺得那麼難以接受。
聞言小聲安慰:“主子,小王妃已經入殮了,您節哀吧。”
“啪”
一個狠戾的巴掌甩下來,孤寒直接被打的滾到了牆角,眼睛直冒金星。
“誰告訴你她死了?她還活著!”風翳欲殺人的眼光掃來,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見兩人遲遲不動,他怒火衝天下了床,雙掌蓄力,抬手將滿帳的素縞給攪的粉碎。
“主子…”葬月遲疑的開口,“您要不要去看看小王…”
“滾,都給本王滾!”風翳一腳踹翻身披孝服的葬月,整個人都瘋了一般。
兩人不敢再多留,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退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風翳換了衣服從大帳中走出來,情緒已經平了許多。
他抬眼看了下到處掛白的營帳,冷冷的吩咐:“一刻鍾內,本王不想再看到營中出現任何與白有關的東西。”
守在帳外的眾將集體傻眼,葬月壯著膽子又上前一步,低聲問:“主子,您要不要去看看小王妃?”
棺材裏裝著的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那隻是一些碎肉沫,可至少證明,她曾經存在過。
“燒了!”風翳聲音冷的可怕,仿若說的是與他毫不相幹的一個人。
“那是…”葬月還想再辯,他不知道為什麼主子會對小王妃的屍體如此冷漠,心裏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燒了!”風翳的聲音更冷,完全是不容置疑的態度。
這下眾將不敢再有異議,分派了人手去執行。
“囚天、言素心和孔隨呢?”風翳冷漠的問。
“回稟主子,那日一場大戰之後,您昏迷不醒,雙方主將各有損傷,都收兵了。如今兩殿人馬都困守在帝都之內。”葬心上前一步回稟。
風翳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傳令下去,攻城!”
眾人麵麵相覷,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小王妃去了,他竟然隻字不提,連她的屍身都不去看一眼,就命人燒了,然後就命令大軍攻城。
有些人的心裏不由開始懷疑起他對阮汐靈的情分到底是真是假。
葬月倒是仿佛了解了什麼,緊抿著薄唇,單膝跪地道:“屬下請願當先鋒!”
恐怕主子這是怒極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替死去的小王妃報仇雪恨,至於讓燒了屍首,恐怕是不敢麵對曾經那樣鮮活的一個人,就成一堆碎肉。
不看尚可安慰自己她死的沒有那麼痛苦,一旦看了,隻怕夜夜都不能安枕了。
“準!”風翳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眾人望著他的背影,各自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