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州養吉吉就跟養寵物似的,也算有經驗了。

小狗的個頭還沒有靳寒州的兩個手掌那麼長,毛色雪白,因為被照顧得很好,毛發蓬鬆柔軟,它因為剛來靳寒州家,眼神濕漉漉的、怯怯的,很是可憐可愛。小狗是被靳寒州抱在懷裏帶回來的,他以為路吉會喜歡,一回來就抱著小狗到路吉的房間。

“路吉吉,看你媽媽送了我們什麼?”

路吉吉正在趴在床上玩兒遊戲,聞言立刻跳下床,看到靳寒州懷裏的小狗,他的臉拉得老長,警惕地盯著小狗,“州州,它是什麼?為什麼會來我們家?”

靳寒州難得有閑情逸致,伸手輕輕揉了揉小狗的下巴,輕笑:“它叫寶貝,你爸媽養的,他們經常外出,不方便照顧,就把寶貝送到了我公司,讓我帶回家養。”

路吉吉對著小狗狠狠地齜起了牙,凶道:“不許叫它寶貝!”

寶貝縮縮脖子,似乎是被路吉吉的表情嚇到了,可憐兮兮地往靳寒州懷裏鑽。路吉吉更生氣了,跟一隻小狗爭風吃醋起來,氣呼呼道:“我才是寶貝!”

靳寒州噗嗤笑出聲:“吉吉乖,不要鬧,我們養著寶貝一段時間,等你爸媽有空了,我們就把它送回去。”

路吉嘴一扁就要哭,委屈道:“我才是寶貝麼,州州不許叫它寶貝。”

靳寒州解釋道:“寶貝不是我取的名字,是你爸媽取的名……”

話音未落,路吉已經掉了金豆豆,靳寒州又好氣又好笑,動作輕柔地幫他擦眼淚,“今天怎麼這麼嬌氣。”見路吉的眼淚有越流越凶的趨勢,他趕緊改口道:“好好好,我們吉吉才是小寶貝,我們給小狗重新取個名字好不好?”

路吉哭唧唧地點頭,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靳寒州心裏暗暗納罕,吉吉雖然是個小哭包,但也不是對任何事情都要哭一哭的,今天對一隻小狗的反應這麼大,實在反常,等吉吉的情緒平靜一些,他一定要找吉吉問個清楚。

小狗雖然不能叫寶貝,但總該有個名字,靳寒州征求路吉的意見。

路吉小心眼地說:“叫醜八怪!”

靳寒州無語:“……換一個。”這是對小狗有多大意見啊。

“臭蛋!”

“……換一個。”

“二傻!”

“……不行。”

“楚瑤瑤!”

什麼鬼……

路吉哼唧:“╭(╯^╰)╮就叫它一毛。”路吉偷偷想,他才是寶貝,小狗根本不值錢,一毛這種名字最貼切。

靳寒州暗自頭疼,這裏麵的名字沒有一個符合他的審美,但他要是提出個什麼意見,路吉能把屋頂哭翻,他勉強道:“就一毛吧。”好歹比醜八怪臭蛋和二傻好聽一點。

可憐的小毛團就這麼從寶貝降級成了一毛。

靳寒州息事寧人地妥協,殊不知這才是一場雞飛狗跳的開端。

靳寒州始終搞不明白為什麼路吉會對一毛有那麼深的敵意,更準確的來說是醋意,但以前有女孩對靳寒州示好的時候,也沒見他吃醋吃得這麼厲害,也不知道一毛戳了他哪根神經,讓他瘋狂喝醋不能自拔。

靳寒州本想著,自己盡量表現出忽略一毛的樣子,這樣路吉就會放鬆警惕,沒那麼關注一毛,一毛的日子也好過一些,但事實並不是這樣,路吉簡直在抓緊一切機會欺負一毛,如果一毛能哭能告狀,早就哭著撲進靳寒州懷裏了,可惜能哭著倒打一耙的那個是路吉……

靳寒州下班的時候特地去買了一盒馬卡龍,夾心是路吉最喜歡的百香果醬,他拿著甜品盒,進門就叫路吉的名字,往常路吉聽到他叫他,老遠就會撲過來,今天都叫了他好幾聲了,一點聲響都沒有,靳寒州不由得有點擔心。

靳寒州把甜品盒扔到餐桌上,鬆了鬆領帶,邊喊著路吉的名字邊到處找路吉,最後在書房找到了路吉,額頭上的青筋都差點蹦出來。

——路吉和一毛在桌子底下對峙,路吉穿著一身兔子睡衣,屁股上還有一團短短的白尾巴,正跪在地板上,假裝自己是隻真兔子,很凶地瞪著一毛,一毛很慫地縮著,四肢都在瑟瑟發抖,路吉再瞪它一下,它估計就要嚇尿了。

“路吉吉,你又欺負一毛。”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路吉反而怒了,學著小狗的樣子,啊嗚咬了一毛一口,雖然隻咬了一嘴毛,但是一毛叫得著實可憐,抖得骨架都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