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1 / 2)

“總要有些隨風,有些入夢,有些長留心中。

遺忘了很久的人,在瞬息萬變的日子裏早就不複存在了,剩下的不過是骨子裏深藏的一種渴求,對曾經,對美好的獨自期望。”

—?—《c小姐日誌》

下雪了,南方人看雪,北方人看南方人。

程艾聽見電台裏女主播用婉轉低沉的聲音讀出這麼一句話,她在黃昏後的街頭應景的縮了縮脖子。

h市的十一月中旬已然如寒冬,在此生活過一年,程艾早知這座城市隻剩冬夏。

秋天短到沒有

你我短到不能回頭

馮唐寫這句的時候定是來過h市,程艾深有體會,在十月份便將qq個簽改成了這句話。

h市偏北方,入冬快,九月一過,便幾近無晴天,一場秋雨一場涼。濕漉漉了大半個月,程艾再出門便就要裹上大衣,一點都不敢含糊,這天氣最容易受寒,她不知從何時起變得特別害怕起生病,可能是再也不能肆無忌憚成為一個拖累了。

黃昏的時候,程艾與父親通過一次電話,父親怪罪她幾日裏也不知道給家裏問個好,母親本就是不愛主動打電話的人,所以還是要程艾多打打電話報個平安。

程艾嘴裏應下來,說晚點會給母親打電話,父親也就不再多責備,叮囑了幾句便匆匆要掛電話,工地那邊到了晚飯時間,嘈雜的背景聲,程艾心頭緊了緊,但還是說不出多暖心的話。

父親讓程艾記得吃飯,天冷了些就多穿衣服,切記保暖。她想讓父親也注意身體,開口卻是s市的天氣是不是也漸涼,h市這邊已經冷到極致了。

父親在s市打工,沒學過多少知識,唯一的手藝便是砌牆蓋房,多苦多累也不與程艾說。

程艾一直性子別扭,也不會說好話,嘴巴著實笨的可以,父親常打電話來,次次都是同樣的對話,父親說,程艾聽著,好久應一聲,不知道如何主動開口。

母親沒出過遠門,一直留在家鄉c市,與h市屬同一個省份,長途車四個小時就到了。

父親掛了電話後,程艾卻沒有給母親打電話,她與母親一樣,均是不愛主動的人,自幼也不得親近,總是父親在她們當中周旋,調節,但是多年來,她與母親依舊保持著這種微妙的關係,說不上多壞,卻也好不長久。

20點10分,程艾的電話響起,是母親。

“艾兒,可吃了?”

母親的聲音也是好幾日沒聽到了,程艾忽然就有一種想家的情緒。

她戴上耳機輕聲應答著,“嗯。”

“怎麼好幾天都不曉得給家裏打個電話,我不給你打你就不知道打是嗎?”

“日子一忙就忘了。”

其實說忙是假的,程艾的大學生活除去上課時間幾乎都是宅在宿舍同室友追劇睡覺。

寢室裏傳來室友手機裏電視劇的聲音,母親耳朵尖,聽的分明。

“是不是又天天看電視不學習呢?”

“空閑時間才如此啊,媽我哪有不好好學習了?”

程艾一邊聽著電話一邊泡著腳,準備洗漱洗漱便躺床上了,h市的夜晚實在太冷,她單身過後就不再有夜裏出門的習慣。

數一數日子,距離上一次戀愛,也有七個月了。

母親數落了程艾幾句便沒了話題聊,程艾也不知怎麼找話題,就任著尷尬的沉默。

好久,母親才說,“天冷了,多穿些衣服,家裏這邊也開始冷了,看來馬上就要到冬天了。”

程艾頓了頓,才應著好,繼而又說了下自己的近況,問候了奶奶和家中的小狗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