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想不到熱心腸的人還是不少的,我和晉南沒說什麼,他見我們執意要去周家,也就順嘴告訴我們怎麼走。
別人嘴裏說的走法,要比按照地址來找容易多了,按照這個師傅說的,找到了周家。
周家的房屋沒有慕家老宅那樣的大氣,但也是祖傳的宅子,自然比其他人家要大許多,我們剛上門,就有人迎出來問我們找誰。
我們把來意說了一下,那看門的人似是有些不信,不敢放我們進去,讓人去問了一下之後,看門人態度才轉變了了,連忙在前麵帶路。
別說周家外麵不如慕家,但是這裏頭卻一樣不輸,可能是因為從清朝就傳下的,雖然經過了翻建和修葺,卻依舊是古色古香的,不論是裝潢還是擺設,都還是清代的風格,梁上牆上窗上,五顏六色,看的人應接不暇。
“葛師傅早早就先來了,現在和老爺夫人他們在裏麵等著你們。”到了廳子的屏風前,看門人站住了腳步,做了一個往裏麵請的手勢。
我點點頭,和晉南踏進了廳子。
一進去,坐在首位的一對老年夫婦就起身了,下首的葛老忙走到中間,相互介紹。
周家夫婦年近七十,但是卻依舊是身強體健的,周老爺和周夫人隻有一子,名周宏寬,是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周宏寬的老婆趙氏是個和善的婦人,但是周家第三代的幾個少爺小姐卻是不同了。
周宏寬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年紀都比我和晉南略大一些,長子周霖和次子周彥坐沒坐樣,吊兒郎當的,還有一個最小的幺女,周依依,看起來倒是端莊文靜,隻是看我們的眼睛卻是帶著些不悅和鄙夷的。
一番介紹,才讓我們坐下來,有仆人上了茶,一眾人開始恰談。
“這次可是要麻煩幾位師父了。”周宏寬笑嗬嗬道。“老太爺的撿骨,就定在今天,具體時間,要等幾位師父定奪。”
“應該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葛老道。
我剛想挑個時間,未來的及說話,坐在對麵的周霖和周彥就在哈哈大笑。
周霖笑著,言語中滿是不屑和孤傲。“我說這請來的到底是什麼人啊,一個是老到掉牙的,還是沒了一隻耳朵的老頭兒,另外兩個,居然頭拿都還臭薑酒的小人兒,怕不是來玩過家家的?”
頭拿臭薑酒,是我們粵東客家的一句土話,意思是指: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屁孩,通常有鄙夷的意思,比喻看不起這個年紀的人。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坐在首位的周老爺連連拍桌,“看看!周宏寬你看看你的好兒子!掌嘴!給我狠狠掌嘴!”
周宏寬也是氣得渾身發抖,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趙氏看到自己兒子被打,連忙護著。
周霖被打了一耳光,先是懵了,然後大叫:“我說錯什麼了?那老頭就是個老不死!還有那兩個屁孩,懂什麼!我看他們分別就是來騙周家錢的!爹,爺爺奶奶老眼昏花了,難道你心裏沒數嗎?可不要叫他們給騙了!”
周彥見此笑嘻嘻的,搭腔道:“就是啊,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來騙錢的,而且不就是個吃死人飯,撿骨頭的嘛,神氣什麼呀,就應該讓他們站著說話!憑啥和我們平起平坐?還一口一個師父呢!就一撈偏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