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默默從對方眼裏瞧出了相同的內容——明日必須跪在主母麵前哭!求不扣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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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二日,奚玉棠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時,全身骨頭都像是被碾壓過一般,睜著眼適應了好半天,這才惡狠狠地嘟囔了一句什麼,結果一回頭,便見越少主撐著手臂,嘴角噙笑地望她。
“……你聽到什麼了?”奚玉棠眯起眼。
“聽到你讓我等著。”越少主‘老實’地重述。
“……”
想到自己如今沒有武功在身,無法將人踢下去,奚玉棠歎了口氣,從衾被裏伸出胳膊,對著眼前人勾了勾手指。
越清風聽話地湊過去,而後見自家媳婦忽然靠了過來,趴在他肩上,恨恨咬了他一口!
……疼得他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得意洋洋地瞧了一眼某人正冒血珠子的肩,奚玉棠冷笑一聲,抱著被子起身,“滾下去,本座要起床洗漱。”
見過新婚甜蜜蜜的,沒見過新婚第一日被家暴的,越少主可憐兮兮地捂著肩頭,按下了方才媳婦靠過來那一瞬間的旖旎心思,默默穿衣起床。
作為新婦,奚玉棠起得晚了,誰知越瑄更晚,一直等到他們梳洗完,老管家才過來傳話說,家主昨日跟友人飲酒到半夜,讓他們二人先吃早膳。
越清風麵不改色地應下,送走了人,奚玉棠才好奇地問,“瑄叔叔跟誰喝得這麼盡興?”
“喊父親。”越少主淡淡道。
“哦。”奚玉棠乖乖改了稱呼,“父親的友人是哪位?”
“你哥。”越清風隨口答。
“……”
“他們倆有什麼可喝的啊!”奚玉棠震驚。
一個終於等到兒子娶了媳婦,一個再舍不得也得嫁妹妹,一個眼看舊友的女兒有了歸宿心中感慨,一個為自家師弟有了家室而唏噓不已……怎麼沒的喝?
喝到半夜?是喝了一夜吧!
越清風沒有答話,隻默默地給媳婦夾了一筷子清淡的小菜,堵上她問個不停的嘴。
事後奚玉棠因為此事還專門跑去問過兄長,什麼時候他和瑄叔叔關係這麼近了,結果奚玉嵐不涼不淡地說了句,都是家長。
奚玉棠被噎了個半死,好奇心瞬間消失殆盡。
時間緩緩而過,到了四月,春暖花開,奚玉棠身子大好,想回雪山,於是眾人啟程北上。
雪山依舊沉默而高聳,第二次踏進玄天教大門,越清風卻已經換了個身份。當初在京城時,奚玉棠便曾說過,如若有機會,想帶他去後山祭拜父母。這次,奚家兄妹再次踏足後山時,便依言帶上了越清風。
仍然是那個背風的山坳,奚玉嵐擺好祭品,磕了個頭,之後便站到了一邊。奚玉棠則拉著越清風來到衣冠塚前,下跪行禮。
“爹,娘,這便是肅兮。”她道。
越清風這輩子隻跪過自家長輩,如今卻也對著奚之邈和唐芷嫣的墓碑行了大禮。
祭拜之後,三人聚首,就地而坐。
“父親,母親,卓正陽死了。幸不辱命,兒為玄天報仇了。”
奚玉棠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邊隨手往墳前的盆裏燒紙,動作說不上的隨意,卻透著一股親昵。昔年,她大部分時間都花在這裏,練功也好,遇到難題無緒也好,奚家人素來灑脫無羈,沒那麼多規矩,即便是父母的衣冠塚前,也能如同好友敘話般。
一旁的奚玉嵐接話,“爹,兒子順手殺了柳曼雲。”
奚玉棠動作一頓,詫異地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