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趕緊就拆了紮在盒子上的帶子將盒子打開。
盒子裏的東西很雜亂,盡是一些易碎易壞的物品,崔琪不懂它們為什麼會被放在這裏,可是她不信這裏麵隻有這些東西。一件一件地,崔琪把它們都拿了出來,每拿出來一樣都會稍微看上兩眼,直到確定那東西對她沒有任何意義才會丟到一邊。
崔琪開始對自己的行為疑惑了,她知道這些是白姝準備的東西,所以她會一件一件地仔細看,可是為什麼每次發現手裏的東西都很無用的時候她都會那麼急躁?
那種感覺就好像以前她不懂白姝的想法,而白姝也不願意告訴她一樣。她隻能一件件地去猜,猜白姝的心思,猜白姝的想法,然後得到了失望,一大把的失望。終於她累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一直都錯了?或許她跟白姝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不是每個人在快要絕望的時候都會遇見希望,更不是每個人都會遇見奇跡。可是崔琪是幸運的,就像此刻,在她已經煩躁起來的時候終於找到一個小盒子一樣,那時候的她等到了白姝。而此刻,白姝也正好出現在了她身邊。
“這是什麼?”崔琪拿著盒子在白姝麵前,好奇和激動使得她已經忽略了因為天熱和急躁而冒出的一額頭汗水,她就是想知道,立刻知道她找到的是什麼。
白姝幫她擦了擦汗水,笑著說了一句很煞風景的話:“反正不是戒指。”
崔琪癟嘴,特別不悅地瞪了白姝一眼,然後沒了別的期待,也沒了許多激動,隻隨意又隨便地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確實不是戒指,可是崔琪看見它卻比看見戒指還要激動。或許別人不懂,因為那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不好看,也不太值錢。可是崔琪知道,那是一個部分,它正好可以填滿另外一個部分,使得彼此變得圓滿。而它能填滿的的那部分正在白姝脖子上掛著,隻是穿過它的那條項鏈並不是從前的那一條。
“你什麼時候做的?”崔琪拿起盒子裏的墜子,覺得它小得好可愛。“什麼材料的,做這麼小,你也太摳門了吧。”
白姝笑了,又摸著自己的脖子說:“我沒有那麼粗的脖子,所以戴的項鏈隻能打出這麼個大小的東西。”
崔琪驚愕:“你不是說它丟了嗎?”
“丟金鋪裏去了。”白姝說:“那是我拿自己的第一份工資買的,跟了我很多年了,我想我大概沒別的珍貴東西,所以決定熔了它。”
“難道,難道你就不會覺得舍不得?”聽完白姝說,崔琪頓時覺得手上那微小的東西變得好重,重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去拿起來。
白姝卻說:“給你的東西,為什麼會舍不得?”
“白姝……”崔琪把之前拿起來的墜子放回盒子裏,兩隻手捧著那盒子。她又開始語無倫次,胡亂胡亂地說了一些根本沒表達清楚她想法的話。她隻是想說自己好像沒東西可以送給白姝,她害怕白姝會期待什麼,她怕她她給不了那些。
白姝不期待什麼,更不會覺得崔琪給不了她她想要的。事實上崔琪給了她想要而不敢去奢求的東西,並且是很多很多。而那些東西是她自己丟棄之後又不敢去麵對,不敢撿回來的。所以她越丟越多,越多就越不敢麵對,直到她忘了自己是誰,直到別人都不認識她。
白姝自己的世界裏會讓人一頭霧水,就像那些遮住家具的白布,還有掛在天台上的輕紗,它們都遮住那些有色彩的東西,不讓人去發現什麼。可能白姝是害怕被發現,所以她一直藏著自己。可能白姝是渴望有人願意來發現,所以她遇見了崔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