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不自覺摩挲自己的鵝蛋臉,旋即雙手托腮:“若我也擁有這般傾國傾城之美貌,定然要尋得世間最俊拔之男子,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凝玉搖搖頭,有些啞然。
主人,您已經擁有了。心又莫名百感交集,這道九天玄雷,劈哪裏不好,偏偏中了……凝玉幾不可聞歎了口氣,愈發思念曾經端婉自持、聰慧過人的三王妃了!
“不行,俊美男子大多三心二意,我還是效仿魚玄機,勿托心,隻寄情……”
許是動作幅度大了些,季梵音捂著後腦勺,陣陣暈眩感刹那間襲來。
“主人,您切勿亂動。”
九天玄雷絕非尋常之雷,自己趁她精魂未散時將其元神收入玉器內,加之凝魂燈結魂,花費了五年時間細心養護。雖未有生命之憂,卻半點不能受刺。
“無礙,我隻是……困了……”
話音才落,耳畔旋即傳來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大爺,您的饅頭。”
“多謝……你們真是好人……”
幽黯卻寬大的山洞內,燭光微微,映照出人頭攢動的隊伍有條不紊前移。負責分發幹糧的麵具男子們動作嫻熟,照顧周到,贏得周圍百姓讚不絕口。
忽地,一陣地動山搖,心有餘悸的百姓們仍舊驚慌失措,紛紛抱頭瑟蹲。
“大家稍安勿躁,隻是餘動,過後便無事。”
果不其然,餘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心緒稍有穩定,人群中有人驀然徒生感慨:“若是三王爺在,定能想出應對此天災的辦法……”
話落,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頭帶銀色麵具的男子默然抿唇,正欲開口,寬肩頓時落下一渾厚有力之掌,撳下的力道似在提醒他要謹言慎行。
洞外,團團黑霧覆蓋,始終盤踞整片天穹,髣髴天地未曾分開,灼日寒月被吞沒,耳畔時不時傳來鬼哭狼嚎般的淒厲風聲。
洞門口一玄衣男子長身玉立,黑色麵具下的深眸一瞬不瞬遠眺天穹。身後,傳來有規律的腳步聲。
“百姓們皆已睡下。”
身材頎長的男子輕‘嗯’了聲,聲線低沉:“其他兩城如何?”
“張鵬翮、林祚聰等人已在颶風來臨前安全撤走廣篁百姓,趙孤城與苗愈手持先王金令,已為淄州百姓們落下居所。”
俊拔身軀的男子形如崇山,巋然未動。
倒是身後的趙卓,猛揭下銀色麵具,雙目困惑,按捺不住發問:“三王爺,您為何不讓百姓們知曉此次蜀地救援,皆是您一手安排的?”
神色淡漠的梁榭瀟斂眸收神,隻側目看了他一眼,始終緘默未語。
倏然,一陣如疾風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二人對視一眼,當即拂滅洞內的微光,側身一藏,不動聲色探出腦袋外視。
黑茫茫的長道上,馬蹄聲逐漸靠近。
自蜀地遭受地動以來,亡命天涯的土匪四處作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隻有兩匹馬?”
趙卓話雖如此,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若這是土匪派來刺探的前鋒,他們更加不能掉以輕心了。
嘶——
馬匹似乎受到了驚嚇,緊接著便傳出一陣刀刃鏗鏘的打鬥聲。
趙卓忽覺眼前一黑,玄衣俊拔的男子足履一個凝力,已然躍出洞外。
“你們這群心性殘暴的土匪,趁我蜀地危難之際,斬殺百姓無數。今日自投羅網,我便要替天行道,以你們之血,祭奠我蜀地無數條枉死的人命!”
杜展話落,如鷹般銳利的雙眸閃出奮力一擊。此時與他分庭抗禮之人以玄鐵抵擋,凝力一個旋身,不費吹灰之力踢落他的刀刃,玄鐵尖端當即抵上杜展喉頭。
“我們並非土匪。”
言簡意賅的解釋,並未說服冷傲寒麵的杜展。
“他們二人確非匪徒。”
清幽微弱的火把如同星子般照亮沿途的四周,趙卓繼續高舉,火光映襯了五張神色各異的麵孔。
“趙卓參見王上。”
“李久長拜見三王爺。”
長風呼嘯,一玄一綠四目相對。
片刻,梁榭瀟斂衽,被風塵仆仆趕來的梁榭晗一把托起,心頭感慨萬千:“三弟,你從未讓人失望!”
梁榭瀟默然垂眸,聲線擲地有聲:“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杜展目瞪口呆,下意識蹙眉,半信半疑:“你們果真是……當今王上和……戰神三王爺……”
趙卓胸脯拍得劈啪作響:“千真萬確!”
這時,烏漆墨黑的天際猛然落下一團如同火球般的圓狀物,刺目炙容。刹那間,濃密的草叢被撞出一個黑漆漆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