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離腳軟得站不住,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景柏然,嘶聲問:“她說的都是真的?”
景柏然無法麵對她淒惶的目光,他痛苦地垂低了眸,此時無聲勝有聲。莫相離用力推開他,淚水瘋狂地湧了上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以為他對自己是忠誠的,可是沒想到當她青春已逝,容顏蒼老時,他也會像那些不甘寂寞的男人一樣出去尋覓新鮮的獵物。
“媽媽!”葉初夏與景承歡急忙衝過來將她軟倒的身子接住,這場舞會哪裏還有半分喜悅之情,這分明就是一出鬧劇。她低估這件事對莫相離的衝擊有多大,她不該拿他們的幸福來賭。
抬頭,她在人群裏找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此刻卻覺得他陌生又遙遠,你滿意了嗎?滿意了,是嗎?
容君烈生生壓住眼底的痛苦,他沒有做錯,可是為什麼心底卻這麼絕望,遙遙與她對視,他清楚地看到她眼底對他的情意正在分崩離析,那些碎片紮得他連呼吸都痛苦起來。
莫相離當年拚命生下一對雙胞胎後,身體已經很孱弱。這些年景柏然親手照顧她,好不容易將她的身體養起來,卻在此刻驟然凋零。
莫相離看著他痛苦愧疚的神色,一顆心已經冷到極點,四周的嘩然聲她聽不見,兒女擔憂的目光她看不見,安素素惡毒不屑的神情她更看不見,眼中唯有他此刻的痛苦與彷徨。
為什麼不肯解釋呢?哪怕是騙她也好,隻要他說,她就一定信,可是為什麼連解釋都不肯?
景辰熙被葉初夏從印尼召回來,為的就是救場,可是他終究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態發展成這樣,他兩步走過去,將安素素扯著往宴會廳外走,安素素不甘心,大叫著:“景柏然,這幾年我怎麼在地獄裏活著,你的餘生就怎麼在地獄裏活著,我不會放過你,孩子在九泉之下也會擾得你不得安寧。”
最終,她還是被景辰熙拽出了宴會廳,他將她拖到樓梯間,將她狠狠地甩到牆壁上,神色冷沉地盯著她,“安素素,隻要我想,我能讓你在這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你不信大可以試試,不要再試圖激怒我,對你沒好處。”
安素素又哭又笑,她將靈牌砸在景辰熙身上,憤怒道:“你以為你們家有幾個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不會善罷甘休,你看到你爸的表情沒有,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看著眼前顛狂的女人,景辰熙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推在床上,欺近她死死地扣著她的下巴,怒聲道:“6年前,你不過是一個酒家女,千方百計灌醉我父親,然後憑著這張與我母親相似的臉爬上了我父親的床,以為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卻不了料我父親不肯納你進門,你便以孩子相要挾,我父親忍無可忍,將你送去美國。他沒有對你趕盡殺絕,不過是念在為我姐積福,你以為他當真不敢動你?”
安素素臉色一陣蒼白,突然歇斯底裏的叫起來,“他不對我趕盡殺絕?你知道我這些年在美國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在陌生的國度,我想靠雙手謀生有多難?後來我去演藝公司打雜,被幾個委瑣的導演輪。奸,被迫拍下各種醜陋的姿勢,是他將我推進火坑,我是酒家女沒錯,我想給有錢人當小三也沒錯,可是將我的人生徹底顛覆的,就是你們自以為的好心。”
聞言,景辰熙頹然鬆開她,拍了拍手,叫進了兩個保全人員,“安素素,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種的因就該自己去嚐苦果,送她去非洲,有生之年,我不想再看到她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安素素知道景家其實最心狠的莫過於景辰熙,她今天也是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可是當聽到他說要將自己送去非洲,她是真的怕了,“景辰熙,你不能這樣對我,看在你未出世的弟弟的份上,你也不能這樣對我。”
景辰熙冷笑,“弟弟?就你這下賤的身份,也配跟我提什麼弟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