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景飛快的開著車,隻有這樣的瞬間他才會強迫自己忘記那些事。
前方的海灘漸漸的冒出了海岸,他把車子停下,脫下鞋子一個人走在沙子上。
這是他和安歌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那時候的她就像是一頭溫順的狐狸一般,有著明亮狡黠的眼眸,夕陽柔柔的照著她的頭發,她縮成一團在自己的懷裏撒嬌。
那時候的安歌會撒嬌會有小脾氣,可是現在的安歌,隻有悲傷,她的眼眸就像是一團死水,曆景看進去,一望無際的深邃讓他的心無法呼吸的疼痛起來。
安蘇的主治醫生說的那些話就像是針一樣刺在他的心上。
“曆先生,安小姐並不能對安先生進行骨髓捐獻,按照鑒定,他們並不是親姐弟,骨髓並不匹配。”
曆景其實很久以前就想過先把手術做了,他一直沒有告訴過安歌,安蘇並不是她的親弟弟,他不知道以前安歌是在哪個醫院做的檢查。
之後為了避免顧小露有做手腳的嫌疑,他以不能讓安歌懷上自己的孩子為理由帶著安歌去了很多醫院做了檢查,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時候安歌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他不知道告訴安歌安蘇並不是她的親生弟弟,安歌會怎麼樣。
他知道自己做了很多讓安歌傷心的事,可是那些不堪的過往,總是讓他恨得牙癢,他愛上了仇人的女兒,無可救藥的愛上了。
有的時候他也想放下吧,讓她離自己遠遠的,就會忘了。
可是他做不到,他一看到安歌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會沒有來的嫉妒的發瘋。
他坐在沙裏,任由潮水打濕自己。
安歌,隻有在你看不到的時候,我才最孤獨,我才……敢表現自己的脆弱。
曆家。
安歌感覺自己的全身都燒了起來,快要冬天了,夜裏傭人走的時候沒有關上窗戶,她又看不見,隻能蓋著夏天的被子蜷縮成一團緊緊的抱住自己。
她想著曆景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因為自從那天之後,曆景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來過了。
這期間顧離偷偷的來過,但是因為看守的人太多了,他帶不走安歌,隻是按照安歌的描述,去書房拿了一些當年的資料,還留給安歌一部手機聯係。
她支起身體,頭疼的想滿地打滾,拿起手機還沒有來得及撥通電話就失去了意識。
一睜眼就是滿屋子的白色,那個她曾經迷戀到死的男人正現在窗戶邊,手裏拿著煙。
看得見了?
明明感覺這一生已經看到了底,已經對死亡看透了,可是黑暗已久突然見光了,心裏就像是突然出現了一絲陽光。
曆景轉過身的時候,安歌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醒了?我去叫醫生。”他還沒有發現安歌已經看得見了。
臉上的憔悴和擔憂那麼明顯,安歌別過頭去,不願意看。
顧小露向她炫耀的時候,她其實沒有那麼嫉妒,她知道,一直都知道曆景對自己的感情,隻是很多時候,他們兩人都學會了去逃避這一段感情而已。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對曆景說話都是帶著笑意:“曆先生,全身檢查的結果出來了,雙喜臨門,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