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白家村內一間茅草屋破破爛爛地在風中搖晃,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而屋內則是哭泣聲一片。
“小禾,小禾堅持住。你爹去叫了阿婆,她回來看你的。”一身粗布襤褸衣衫的女子此刻正趴在幾塊石頭搭成的床邊,緊握著床上人的手。
那炙熱的溫度灼燒得她的心也慌亂不堪。
“怎麼了怎麼了,是要死了啊。催催催,催命一樣!”不久,一個老婦人被一個男子帶著走了進來。
“娘,我求你,我求你去給小禾請個郎中吧,沒有藥她會死的!”一個女子哭泣著哀求。
老婦一把推開她,說道:“要什麼郎中,我們有那麼多銀子?她那條賤命肯定還會留下禍害咱們家,死不了。你去取些穀子,和著水給她吃下去,會好的!”
女子繼續哀求,道:“娘,不行啊,她這麼燙,吃穀子沒有用的。”
“你這是不聽我的是不是?那今日你就不要吃了!”老婦瞪著雙眼,很是厭惡地說道。
女子立刻點頭,苦苦哀求,哭泣著說道:“娘,我願意,我願意幾天不吃東西,你給白禾請個郎中吧!”
“請什麼請,你不去我去拿!”老婦站起來,將一旁的女子踢開,即便白禾那條賤命留著也是禍害,但要真死了可就晦氣了。
“相公相公,你求求娘吧。”女子無奈,隻能看著一旁的漢子,哀求著。
那漢子搓著手,臉上滿是為難的樣子,唯唯諾諾就是不敢開口。
女子一下子便癱坐在了地上,她的小禾……
“咳咳,咳咳!”床上的白禾大聲地咳嗽了起來。
“小禾,你會好的,娘在這裏,娘在這裏。”女子哭泣著拉著自己女兒,雙手不離,但她身上卻燙得她都覺得快起泡了。
“讓開,灌下去了就會好的。”老婦拉開她,手裏拿了一把穀子和一碗水,“幫我把她的嘴掰開!”她衝一旁的站著的另一女子吼道。
女子走過來,直接用雙手用力地掰開白禾的嘴。
哭泣的女子不斷地搖頭,卻隻能無能為力地看著老婦人將穀子和水灌入了白禾的口中。
“咳咳咳咳!”白禾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老婦人見灌下去了,便放開了她,說道:“這下子肯定會退燒的,老大家的,你可別說我刻薄不給她看病了,走了。”
女子根本什麼話都說不出,隻是低泣著看著自己女兒咳得麵紅耳赤,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老婦人卻不管其他,帶著另一個女子離開,一邊罵罵咧咧:“還真是晦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麼熱病,要是傳給其他人就不好了。”
“娘,那不如將小禾趕出去。”一旁的女子獻計。
“你知道什麼,要是真把白禾趕出去,村裏人可會念半天的,到時候影響我的名聲。”老婦人訓斥道。
“是是是,還是娘想得周到。”女子忙附和著。
“婦道人家。對了,這幾天可不能讓老大家的吃飯,她自己說了的。”老婦人罵了一聲。
女子低著頭應是。
“娘,我會不會死了……”白禾重重地咳嗽著,艱難地說道。
“小禾,你不會有事的,娘再去想辦法,去求你阿婆。”女子著急地說道。
“阿婆不會管我的,娘,算了吧……”白禾眼睛微微地閉著,意識慢慢地失去。
“小禾,小禾,你別睡……”女子哭泣著悲鳴。
屋外的風聲呼嘯著,就像是什麼人在大聲地哀嚎。
“孩子她娘,小禾不會有事的,娘的方法可管用了。”一邊的漢子見老婦人走了,這才上前,安慰道。
女子一雙淚眼抬起,看了看這個沒什麼用的相公,隻能哭泣著悲鳴。
夜晚的寒風越發淩冽,白禾的體溫卻在慢慢地降下去。
女子還來不及高興,卻感覺白禾的身體似乎越發地冰冷。
“小禾,小禾,你別嚇娘!”女子將手指放在白禾的鼻尖,而後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郎中,郎中,相公,你帶小禾去找個郎中吧!”女子直接跪在了漢子的麵前,哀求著:“再不找郎中,小禾會死的!”
漢子唯唯諾諾,卻一直沒有動靜。
女子的淚水已經流幹,看向了他,忽然大笑一聲,竟然直接朝著旁邊的石頭撞了過去。
“好疼!”白禾伸手揉著自己的腦袋,那亂七八糟的記憶湧進她的腦袋,竟然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小禾!”女子忽然聽到了聲響,忙靠了過來。
白禾睜眼,看著這個女子,試探地喊了一聲:“娘?”
女子再次嚎啕大哭起來,“小禾,小禾,娘的小禾!”
白禾看著這個莫名哭泣的女子,隻見她額頭上的傷痕如此清晰可見,便詢問道:“娘,你這頭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