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有“包拯”——當時的文曲星君。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與星君邂逅,傾談半日,居然就此兩情悅。可恨他遲鈍不知,一心修道,直到第二年杏花又開,那女人說要解除婚約,因為她愛上了文曲星。

他並不愛那女人,但既然定下名分,她就是他的!於是他勃然大怒:“你說!為什麼要背叛我!就因為他在天庭的地位比我高?”

“赫連——”那女人依然溫柔地叫著他的名字,卻說著更傷他臉麵的話:“雖然我和你早有婚約,也一直相處和樂,但直到遇見文曲星君,我才明白到底什麼是真愛。你要怨,就怨我吧,跟星君無關。”

他哪點兒不如文曲星!他去找天庭,要文曲星給他個交待。文曲星給了,他得意地去杏林,得意地把“好消息”說給他未婚妻聽,那個女人聽完沒有再看他一眼,黯然走到杏樹下自語:“星君自請去紅塵曆劫?你終究是覺得愧對郝連,你終究是不願接受我的情意,不然你為何要逃避!”

就在他麵前,她的未婚妻做了決斷,他眼睜睜看著那女人含笑化作飛花,飄落凡塵。他孤零零站在雲霧間,發狠道:“文曲星下凡,你也跟著下凡!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躲開我?很好,很好!咱們走著瞧,我絕對不會放過背叛我的人!”

總算等到時候了!

法王下蓮座趨近幾步,衝著包拯說:“我四處尋覓幾十年,居然在這裏碰上了你——文曲星,今天就是你我了斷的時候,拿命來!”

包拯剛一愣,展昭已躍下台階,巨闕出鞘,指向法王:“休得對大人無禮!”

法王大笑:“很好,很好,展昭,本法王正好先收拾了你!”

白玉堂趕到之時,正逢展昭與法王鬥到緊要關頭,隻見展昭從半空中落下,撲向蓮座,法王出掌,掌心綠光迸出,白玉堂心一縮,大叫:“貓兒——”

展昭從半空裏跌下,沒來得及看白玉堂一眼,便踉蹌後退。

白玉堂撲過去,剛伸出手要扶,迎麵噴來一團血霧,他驚駭地在展昭麵前停下。

展昭欣喜地看著他,按住刺痛的心口,想叫聲玉堂,卻又噴出一股鮮血,仰麵跌倒,王朝馬漢連忙扶住,讓他靠在胳膊上坐下。

滿臉腥熱使白玉堂不由自主抬手去拭,手掌上刺目的紅使他渾身顫唞如被電擊,眼前不停晃動的畫麵使他頭暈目眩,他跌倒在地上,抱住頭痛苦地翻滾,瞬間,記憶噴薄而出,展昭——展昭——他想起來了!

白玉堂坐起來,他想起跳崖那天貓兒和他說的話了!

“能與白兄生死相惜,展某了無遺憾!”

他想起了為何去探衝霄!想起了道觀裏許下的願!一切都想起來了!

夜空中飄來雪白輕紗包裹的曼妙人影,小仙女落在法王麵前:“師兄,你輸了。”

法王不能置信:“不,我不信他區區一個凡人竟能破我法術!”情比金堅,是真的嗎?他又想起幾十年前的對話,那女人說:“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他不屑也不信:“什麼情!什麼愛!都是騙人!”

小仙女柔聲說:“師兄,到這個時候,你還不相信世間是有真情的麼?”

“難道是我錯了……不,我不會錯!”法王狂叫著揮袖,瞬間消失。

小仙女喃喃道:“師兄,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想明白的。”

月色複明。

屋外,月影婆娑,公孫策和四校尉焦急地等待著;屋裏,燈火明亮,連包拯的黑臉都在發光,水青的布帳高高掛起,展昭閉目靜靜地躺在床上。

包拯問:“仙姑,展護衛他要緊麼?”

小仙女說:“大人放心,我已經為他療過傷,休息幾日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