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麽辦?」學弟哭喪著臉:「我還不想死啊,我死前至少還想跟學長上一次床,至少接吻也好啊……」

「不會死!誰都不會死!都說了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學長怒叱。

「可是都已經快淩晨了……明天還是星期天……」

「小新,我們來舌吻吧!」學弟毅然決然地說。

「我就算死也不想跟你做這種事!」

「雖然古小弟的願望值得鼓勵,但還是不要做那種浪費氧氣的事比較好。」大叔插口:「你們不覺得空氣有點稀薄嗎?」

「這麽說來,呼吸也有點……」

學長扯了一下領口,雙頰因燥熱而發紅。

「換氣設備也沒電了吧,我看日光燈也撐不久了。」大叔望著天花板說。

彷佛呼應大叔的話,一直明滅不定的日光燈忽然劇烈地閃了幾下,然後啪地一聲滅了,電梯裏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眾人都沉默了一下,難以言喻的恐懼感悄悄襲卷了整座電梯。

「小新?」學弟確認。

「嗯,我在。」學長悶悶地說。

「敬哥?」

「我很好。」大叔不改悠閒地說。

「一偉?」

「……你幹嘛自己叫自己。」學長說。

「因為沒人會在乎我的安危嘛。」學弟委屈地說。

「胡說八道,我……」學長張開口,卻驀地止住,半晌才改口說:「你放心好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這時候他們忽然發現,眼鏡男已經很久沒出聲了。

「呃……秘書小弟?」學弟試探地問了一下。

「尚誼?」大叔叫他的名字。

右上角的黑影動了一下,眼鏡男好像用雙手抱著雙膝的樣子,整個人縮在電梯的一角,大叔把手機拿出來,放在電梯中央,手機的微光讓眾人終於恢複些許視覺。隻見眼鏡男似乎臉色慘白,縮在角落渾身僵硬著。

「尚誼,你還好嗎?」大叔又問了一次。

「我、我沒事。」眼鏡男抱緊了膝蓋,勉強擠出一絲聲音。

「我隻是……其實我有一點點幽閉恐懼症。」

「幽閉恐懼症?」學弟歪頭。

「就是害怕待在狹小密閉空間裏的心理性疾病。」大叔說。

「你有幽閉恐懼症?那你還敢搭電梯?」學長問。

「其實沒有很嚴重……平常搭個電梯,一、兩分鍾的話沒有問題,而、而且有別人的話,症狀也會減輕。」

眼鏡男似乎在發抖,牙關輕輕地打顫著。「像剛剛大家這樣熱熱鬧鬧地說話,就……就還可以忍受,而且有光,看得到別人,比較不會覺得隻有孤單一個人……對、對不起,這時候講這種泄氣的話……」

「為什麽你會有幽閉恐懼症?」學長問。

「唔,我小時候其實……老爸有點家暴傾向,常常把我關到衣櫃裏,一關就是兩、三天,食物和水都從衣櫃的門縫裏送進來,就算我再怎麽哭和叫,老爸也不準別人把衣櫃打開,所以我那時候就有點怕一個人待在黑的地方。」

「原來真的有這種父母啊。」學弟忿忿不平地說。

「加上我老媽腦子有點兩光,有一次她把舊冰箱放在庭院裏準備丟掉,卻沒有把冰箱門旁邊防滑塞墊拆掉,我就躲進去玩,發現打不開時已經來不及了,我在裏麵待了一天一夜,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差點連命都沒了。」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