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南宮燁打了個響指,候在外麵的內侍端著紅漆托盤走進了殿內。
待內侍走近了些,南宮儒看清了托盤上的一應物件兒,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要殺我?”
匕首、毒酒、白綢。
托盤上整齊的擺放著死亡三件套。
南宮儒的心中不免生出了幾分惶恐,整個人的感覺,猶如墜入了冰窖。
“事到如今,皇叔還想要苟且偷生嗎?”南宮燁目光犀利的質問道,“皇叔自幼便異常聰慧,更是得過元祖皇帝的稱讚,可是皇叔卻聽信了安陽王的讒言,這麼多年被他耍的團團轉,甚至還殘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稚童!皇叔覺得自己還有顏麵再苟活於世嗎?”
南宮燁緊繃著臉,眼底迸發著清冷的寒意。
“若皇叔還有一次皇族子弟的氣性,便該自行了斷!這樣一來,朕還會保留給皇叔的諡號,也會做主將皇叔葬在皇家陵園。”南宮燁說完這番話便離開了。
一時間,偌大的靜墨齋裏,隻剩下了癱在軟塌的南宮儒以及一言不發的齊氏。
“臻臻,”南宮儒艱難的開了口,“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
“你比我大了十歲,當年看到你和姐姐那般恩愛時,我也曾偷偷生出過羨慕,”齊氏忽然笑著說道,“後來姐姐意外病逝,你不想失去齊家這個強而有力的後盾,故意算計了我,其實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我……”南宮儒想要辯解,可話到嘴邊,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狡辯的借口。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齊氏溫柔淺笑,從袖口處掏出了一個已經褪了色的舊荷包,輕輕地拉開了上麵的繩索,將裏麵的那一縷青絲拿了出來,遞給了他,“你我洞房花燭的那晚,我趁著你睡著的時候,偷偷地剪了你的一縷青絲。”
齊氏記得,那時候她的心情,既歡愉又興奮。
她嫁給了她一直仰慕的男人,她覺得自己很幸福。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齊氏笑了笑,臉上的笑容滿是釋然,“我守著你整整十三年了,可卻始終不曾焐熱你的心,終於我盼來了我們的骨肉,可你卻不願意相信。這幾日我在想,這麼些年了,你我之間,究竟有沒有所謂的夫妻情分?”
“臻臻,我……我也是被騙的……我沒想到安陽王那個混賬玩意竟然騙了我這麼多年!”南宮儒咬牙切齒的吼道,“臻臻,你幫幫我好不好?幫我向皇帝求情,我一定會將功贖罪的!”
“事到如今,王爺依然不知悔改。”齊氏看著他,目光極其的平靜,“在王爺的心裏,造成如今這般局麵的罪魁禍首不是你,你也是受害者?”
“難道不是嗎?”南宮儒氣憤的說道,“若不是南宮傑在暗地裏算計本王,本王怎麼會落得這般境地?”
“王爺可曾想過,您的煉丹室裏,藏著多少無辜的冤魂?”齊氏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我……”
“王爺不必再解釋了,王爺這大半生,享受過了榮華富貴,也嚐過的權勢的滋味,說起來王爺該心滿意足了。”齊氏隨後端起了托盤上的那杯毒酒,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身邊,“王爺別著急,待妾身將孩子好好地撫養成人之後,將來也會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