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麵西施這三個字的時候,忘憂師姑的眼底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旋即,又恢複了平靜。
“二位施主若是吃飽了,可以回前殿,繼續聽佛經。”
“師太覺得,聽經的人真的可以得到內心的寧靜嗎?”葉駿看著她,認真的問道,“醫者不自醫,佛門弟子渡人不渡己。師太逃避了二十年了,真的得到了內心的平靜了嗎?”
正在大口吃麵的鈴兒,有些懵懂的眨了眨眼睛。
她怎麼有點聽不懂葉駿哥哥的話呢?
難不成葉駿哥哥已經查到了忘憂師姑的底細?
“師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負責,當你在觀音麵前念著經文的時候,你心中是否真的無風無浪呢?”
“施主究竟想要說什麼?”
“二十年前,在安德縣的東街,有一位麵西施,她做的素麵,乃是一絕。後來她嫁給了一位盛名在外的秀才,隻可惜那位秀才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窩囊廢,婚後不過一月,動輒打罵妻子,甚至害的妻子小產……”
“施主不必說了。”忘憂師姑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沉聲說道,“凡塵俗事,早已被貧尼遺忘了。”
“師姑何必自欺欺人?”葉駿忽然亮出了一麵寶鏡,“師姑不妨認真的看看自己的臉,是否依舊滿是恨意?”
素淨白皙的臉上,那一雙杏眸裏,如今充斥著強烈的恨意。
那樣的眼神,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
“忘憂師太,佛門淨地從來都不是逃避罪責的地方。”看著她逐漸扭曲的神情,葉駿收回了那麵鏡子,“更何況你不該為了泄恨,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無辜?”忘憂師姑被這個詞逗笑了,“施主覺得,世間有多少無辜的人呢?”
“當年的麵西施,難道就一點都不無辜嗎?”
她相信了那個男人的花言巧語;
為此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麵西施恨透了那個無用的窩囊丈夫,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中,她忽然鼓足了勇氣選擇了反抗,她反抗了,可那個男人卻死了。”
麵西施做夢都沒有想到,一隻花瓶竟然可以了結一個人的性命。
她跪在了地上,臉上布滿了鮮血和淚水。
最後,房門被推開了。
那個人,看了一眼呆如木雞的她,最後又關上了門。
那個人將地上的狼藉都收拾幹淨了。
最後她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當時的我,真的覺得很冷,那種感覺,如墜冰窖。”忘憂師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潸然而下,“那個擁抱,真的很溫暖。”
“一切都結束了,我選擇了削發為尼。”忘憂師姑忽然睜開了眼睛,苦笑著說道,“從我將那隻花瓶扔到他腦袋上的時候,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我們想知道,幫你的那個人,是誰。”
“我不能說。”忘憂師姑搖了搖頭,“若是二位施主想要抓我的話,那就抓吧。”
葉駿和鈴兒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輕輕搖頭。
“要不要翻動陳年舊案,那是德州知府要決定的事情。”鈴兒輕聲說道,“我們之所以會來到觀音廟,是為了找一個人。”
“你們要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