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伯賢看著站在牢門外的小丫頭,眼底閃爍著驚訝的光芒。
“你……你相信我是無辜的?”聽到鈴兒的那番話,呂伯賢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
“呂夫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無辜,我隻知道,生命可貴。”鈴兒看著他的眼睛,誠懇的說道。
“生命可貴。”
呂伯賢仔細的品味著這句話,最後朝著鈴兒投來了滿是讚賞的目光。
“老夫活了四十多年,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呂伯賢苦笑了一聲,然後開始整件案子的來龍去脈。
原來呂伯賢自當年科考失意之後,便回到了廬州老家。
他花費了多年的積蓄,總算是開辦了一間小私塾。
這些年,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間私塾裏,甚至都未曾娶妻生子,唯一的一個愛好,便是下棋。
而死者王大成,也是愛棋成癡之人。
“王兄雖然出身清苦,可他的棋藝卻很高超。每逢私塾放假的時候,我都會去找王兄,和他一起下棋,棋逢對手,酣暢淋漓。”說起從前下棋的那些事情,呂夫子的心情也不知不覺的平靜了下來,“可是三天前,卻發生了變故。我照例去王家尋王兄,當時我就覺得他臉色不對,我以為他是太過勞累,便想著不再叨擾,哪知道他堅持要留我下棋,還說下棋才能讓心情平複下來。”
“後來呢?”
“後來我和他對弈了一局,往常總是他贏我,可那天,我竟然贏了他。”呂伯賢滿是愧疚的歎息了一聲,“正當我沾沾自喜的時候,王兄竟然痛苦的往後一仰……失去了知覺,我慌忙喚來了王兄的家人,哪知道王兄的夫人,竟然二話不說,指責我……”
“他們一口咬定是我在棋盤上動了手腳,才會害的王兄驟亡!”
“此事驚動了兵馬司府衙,沒過多久,我就被帶到了大牢。”呂伯賢認認真真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心中越發的愧疚,“若我能夠早點發現王兄的異常,興許……興許我能夠救他一命呢?”
“呂夫子,在你眼裏,這位王大成,如此的輸不起嗎?”
“不,王兄是心胸開闊之人!何況棋局之上,有輸有贏,也不奇怪。”
“你和王家人可曾有過節?”
“不曾。”
“如果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你定是被真正的凶手達成了替罪羊。”葉駿看著他,目光如炬,“呂夫子,接下來的這幾個問題,你都要認認真真的想清楚再回答。”
“好!”呂夫子立刻點頭,原本黯淡無光的心中漸漸地浮現了幾簇火苗。
“你和王大成約定的下棋時間是固定的嗎?”
“對,我們每次下棋的時間都在戌時一刻。那時候王兄家中正好用過晚飯,他家中有好幾畝良田,上有父母雙親,下有妻子孩子,所以他白日裏基本上都去田地裏忙碌。”
“在你眼中,這位王大成是個怎樣的人?”
“孝順父母,疼愛妻子,寵愛女兒。王兄為人很熱情好客,也很熱心。總之他這真的是個好人。”
“好。”葉駿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鈴兒?”勾榕榕看了一眼沉默的不發一言的小鈴兒,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