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一堆人照樣經常過去吃烤肉喝酒,想必上官又是在這豪宅的花園裏烤肉。

“不來了,明天有事。”他很快說:“就這樣,你忙去吧,再見。”

“好,拜拜。”

他拿了車鑰匙出門。

也沒有什麼目的,路邊的霓虹不停的掠過視線,或紫色,或紅色,灩灩的流光,一直映到車前玻璃上來。這城市正是歌舞升平,繁華到了頂點,熱鬧到了極處。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意興闌珊。

最後他把車停下,隨便挑了個記事簿上的號碼打出去。

對方大約沒想到他會主動打電話,所以連聲音裏都透著幾分驚喜,亦嬌亦嗔:“是你呀?”

“你在哪裏?”

“我還在片場。”大約是怕他掛斷,急急又說:“不過已經收工了,要不我過來找你?”

“那我在酒店等你。”

“好。”隔著電話線亦可以想見她喜孜孜的樣子,連聲音都似甜美了幾分:“我馬上就過來。”

身體極度疲倦之後,腦中有短暫的空白,但湧起的卻是更空虛的感覺,隻覺得乏力。任憑花灑的水流打在身上,仿佛是麻木,更多的是倦怠,就像是整個人都缺了一塊,怎麼也填不起來。

大約洗得太久,許優隔著門,俏皮的聲音:“要不要我進來幫你擦背?”

他沒有回答,把花灑關掉,拿浴巾拭幹身體上的水珠,然後換好衣服出去。

許優知道他的習慣,所以雖然失望,但看到他濕漉漉頭發,溫柔的問:“幫你把頭發吹幹了你再走?”

“不用了,謝謝。”聲音疏遠而客氣,仿佛有一點心不在焉。房間暈黃的燈光下隻見他薄薄的唇,微抿的弧線透出冷漠的氣息,相法上說薄唇的男人薄幸,許優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素來鐵石心腸。相處已經差不多兩年,她卻幾乎無法理解他的任何一麵,何況今天晚上他似乎情緒有些微的反常,雖然不易覺察,但她很敏銳的感知了。所以沒有再多話,拿過外套幫他穿好,然後目送他出門,說:“開車小心點。”

他的手已經觸到了門鈕,忽然頓了一頓,轉過身來看著她:“前陣子你不是說想換車?保時捷的911不錯,也挺襯你,就買那個吧,提車的時候記得打電話給我的司機,有人會去結帳。”

她歡喜不勝,踮腳勾住他脖子,盈盈的笑:“真的嗎?為什麼突然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你想圖謀什麼不軌?”撅起嘴來想要親吻他,但他臉微微一仰,避了開去,說:“你素來聰明,應該明白。”

她的手本來摟住他的脖子,可是胳膊漸漸發軟,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十指都開始發冷,一直冷到手心,她終於撐不住,手從他肩頭滑落了下來,她幾乎是失態,怔怔的站在那裏,隻是看著他。

“以後照顧好自己,如果不是拍戲就別熬夜,也別相信朋友就隨便投資。”他嘴角微微抿起,其實他這樣子最迷人,可是以後她再也看不見了。

“遇上困難給我打電話。”他最後一次親吻她,如蜻蜓點水般吻在她臉頰上,隻是一觸,幾乎不帶任何溫度,他已經打開門徑直離去。

在電梯裏他看到自己的臉,空洞而疲倦,淩晨時分,喧嘩的城市終於漸漸睡去,電梯裏更是寂然如滅。

並非厭倦,他隻是不再想維係這種關係,雖然許優十分漂亮,又幾乎從不給他找麻煩,她曾是一朵他很滿意的解語花。但不知為什麼,今天晚上他隻覺得倦怠,所以選擇了離開。

或許適當改變一下目前的生活,可以好過些。

第二天早晨起來,雷宇崢先去打了一場網球,看看時間還早,於是給陳宜珈打電話:“要不一起吃午飯吧。”

陳宜珈很高興:“行啊,我在和同學逛街,你來接我。”

她在廣場的一角等他,他開車看到她站在路旁,因為不能停車,他把車速減下來,正打算讓她過馬路去等。誰知她拉開車門,飛快的上了車。

“很危險的!”

“有時候做點危險的事也很有趣呀。”她笑嘻嘻係上安全帶:“又帶我去吃什麼好吃的?”

“烤肉怎麼樣?”

她說:“那要自己烤才有趣。”

“那帶你去一個地方。”

出了城她也沒有問去哪裏,就看著他把車開上高速,於是掩口打了個哈欠,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他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其實她眉目間還有點小孩子的稚氣,睡不夠,他並沒有妹妹,但覺得有妹妹應該就是這樣子吧。

他開車很快,等快到了她正好醒來,上官別墅的位置非常好,隱在一灣湖畔,仿佛海邊,但湖水比海水顯得更寧靜。行道兩旁皆是梅花樹,這時節隻見枝葉扶疏,可以想見花開時定是香飄十裏。她見著這麼好的風景,不由問:“你的湖景豪宅?這也太闊綽了!”

“上官的。”

她眉眼彎彎的笑:“原來是上官那個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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