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序
一開始,我是非常抗拒寫穿越小說的,興許因為穿越兩字就超出科學的解釋範疇,以致於構思的邏輯很難合情合理。例如語言,古人對話皆用文言文,任何現代人假若穿越過去都吃不消,當然我若用文言文來寫,估計曲高和寡。再者方言,我寫的時代定格在西漢漢武帝時期,當時應是使用古代陝西話吧,這個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因此,僅僅這一小小的問題,就無法做到嚴謹。但是,我寫雨霖鈴的初衷是基於夏天做的夢,雖然是個悲劇,很喜歡這個夢,有很多個瞬間,希望這個夢是真的。淒美中有一份我執著追求的幸福。
關於雨霖鈴這個題目,來自於納蘭性德那句“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諾蘭導演的《星際穿越》提到愛是可以作為跨越時空的量化引力。這也是我嚐試解釋本篇作品的穿越邏輯的基礎。生是偶然,死是必然,那麼生與死之間呢?人生際遇不可捉摸,也許隻是一刹那的擦肩而過,穿越千年的愛瞬間成為一段臆想,換來的是一個攜佳人白首,一個於古道漫步,如此兩全其美的結局。
正文
一切得從這隻羊脂白玉鐲子說起。我去昆侖山散心時,不幸遇到暴雪,胡亂躲進一個小山洞裏。山洞積雪很深,踩下去聽到有玉器碎裂的聲音,我好奇挖開積雪,真的發現一隻羊脂白玉鐲子。更令人驚訝的是,從鐲子縫隙抽出了一張卷成如針線大小的信箋。實在是對這張信箋上的秘密太感興趣,暴雪停後,我立即將玉鐲和信箋帶回家,買來高倍數的放大鏡,一字一字地研究。淚眼問花花不語,讀罷信箋,我竟相信這封信箋上的故事是真實存在的。誠如信箋作者所說,如果上天對我們有半點憐憫,請保留這隻羊脂白玉鐲子上的血跡證明我們的存在。摸著這隻羊脂白玉鐲子上的血跡,我想以第一人稱寫下這段曠古奇戀,作為悼念信箋作者和她愛人的祭品。
我叫夏堇,出生於中國的普通家庭。英文名字是Jessica,畢業後換了兩份工作,目前在加拿大的一家公司做一名普通會計職員,在我躺在這間高級病房之前是這樣。我並不清楚自己躺在這張病床多久,三個月,還是三年?當我醒來時,透過病房的窗口,銀杏樹的如玉扇的葉子恰好張開春天的生機。起初,我以為是在中國,在我印象中,隻有中國的土壤才能培育出如詩如畫的銀杏樹。盯著外麵的銀杏樹,我無意識地將插在我皮膚的輸液管以及測量生命特征的線全部拔掉,十分衝動地跑出病房。病房外的銀杏樹更加迷人,那片片塗滿情致的葉子閃著綠光,撩動了我的心跳。可惜,來來往往的藍眼睛金發人,在證明這裏還是我執意不聽父母勸告隻身前往的加拿大。
我生病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開始努力去回憶。記得起一些零星的片段,我好像和男友Terrence在吵架,吵得非常厲害,從沒見過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提起我的男友Terrence,他是華裔,中文名叫李振風,一米七五的身高,戴一副銀邊眼鏡,五官端正,外表帥氣,時常穿工作時的白褂子,散發著科研工作者獨特的高傲氣息。也正是這一點,初次見麵我就認定他是我這輩子想要嫁的人。Terrence很溫柔,愛待在實驗室,不會主動招惹女人,我們在一起三年都沒吵過架。但是我怎麼也想不起我們到底為了什麼而吵架。漸漸地,感覺到頭很痛,仿佛腦細胞在不斷地分裂占據原有的記憶儲存空間。我整個人蜷縮著蹲下來,忍著劇痛,依舊在找尋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