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洛宇學院多媒體教室照例座無虛席,年輕的美術老師寧心輕輕地舒了口氣,然後掛上甜美的笑容走上講台,她翻開學名冊,朗聲道:“同學們下午好,上課之前咱們先點下名。陸月月,蔣建東,張琴……”
應“到”聲此起彼伏,寧心的心髒小小地跳躍了一下,暗道同學們學習藝術的熱情真是高漲啊,可當她點到一個名字時,這份喜悅嘎然截止。
“洛靖祺!洛靖祺!”
全場寂靜了片刻,然後爆發了熱烈的議論聲。
其中前排兩個濃妝豔抹的女生討論得最為直白。
“哇,洛靖祺又沒有來耶,那我豈不是白來了?”
“嘻嘻,你以為就你這一馬平川的模樣他能看上你?”
“史小花你討厭!”
“哎呀,洛靖祺雖沒有來,但顧睿和歐陽晨好歹來了嘛,至少可以養養眼。”
寧心皺了皺眉,這個叫洛靖祺的除了在她上的第一節課到了以外,其它幾次一直缺席。
她記憶力還不錯,至今不忘那個女生被點到名時一臉的傲慢與囂張。洛宇學院雖是貴族學校,但學生能如此不尊師重道麼?
寧心決定下了課後就去找洛靖祺的班主任談談。
兩個小時之後,她坐在A市最豪華最高檔的紫蔓咖啡會所,一臉幽怨地瞪著服務員小姐。
“你別這樣,”服務員小姐十分的為難,“現在非常時期,若被經理看到我在上班期間陪你聊天,我會被開除的。”
看到有人進來,服務員小姐毫不遲疑地抱著點單愛派上去。
“阿寶……”寧心趴在桌上兩手向前作垂死掙紮樣。
大名黎鷺小名黎阿寶的服務員小姐差點跌了個狗吃屎,以眼神警告她:臭寧心,再叫一聲阿寶試試!然後勉強堆起笑迎向客人:“先生幾位?包廂還是堂食?”
領頭的客人聞言不悅地瞪向黎阿寶,那眼神猶如看白癡,讓黎阿寶的小小的心再次受到了傷害。
“你小學沒畢業嗎?連數數都不會!”聞訊而來的經理小聲地斥責道,然後擠開黎阿寶,對著客人不住地點頭哈腰,“洛少抱歉,洛少這邊請。”
把一切看在眼裏的寧心不齒地撇了撇嘴,在心中感歎了一下世態炎涼,有錢人就是囂張啊。
正搖頭晃腦間,不想那洛少恰巧往她這邊走來,一雙譏誚的眸子與她對了個正著。
寧心有些心虛地瞥開眸,又後知後覺地暗罵自己沒出息,她就是在心裏想了一下罷了,心虛個什麼勁?還有,他那是什麼眼神?
待要不服輸地瞪回去,那洛少早就在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還別說,這位有錢人家的少爺長得真不賴,周身的氣度風采連天王巨星都遜色多了,那一身手工剪裁的西裝穿在他身上要多得體就有多得體,旁邊都有好幾位女客人抑製不住興奮羞答答地朝他看來了,恨不得一個個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才好。
“庸俗!”寧心暗啐了一口,聽見跟著洛少的男秘書和紫蔓經理解釋道:“不用去包廂,我們趕時間,來兩杯藍山咖啡不加糖,再隨便來點吃的,要快。”
“唐特助放心,一會就好!”經理唯唯是諾,轉身麵對黎阿寶又是另一幅可惡的嘴臉,“小黎,你還杵著幹嗎?沒聽見客人的要求嗎?”
“是經理!”黎阿寶沒有半分不適,轉身忙乎開了,那小心謹慎的模樣連寧心看著都心酸不已。
待給兩位“尊貴”的客人上齊了東西,黎阿寶才趁著經理不注意蹭到寧心跟前,小聲地問她:“你幹什麼這個點來找我?遇到什麼事了嗎?還是那個老巫婆又給你臉色看了?”
寧心臉色僵了僵:“上次爺爺發話之後,她已經收斂很多了。”她一直不能理解黎阿寶為紫蔓的幾個工資而被那經理無所不用其極地壓榨,可她又好到哪去呢?還不是為了幾個錢而把一生的幸福都賠掉了。
隨即她笑了笑,嗔道:“我來不是跟你講這個的,是我班級的學生啦,四次課缺席了三次,我去找她班主任,班主任竟然讓我別管。”
“那你就別管好了,反正你這美術課隻是選修課,上不上也一樣。”黎阿寶接口道,見寧心麵色不善地瞪過來,她忙改口道:“那班主任也太不負責任了,現在的女學生出事的報道比比皆是,她怎麼能不管呢?”
“是呀!”寧心深以為然,“你說我要不要找這個洛靖祺的父母聊聊?”
你也太雞婆了吧?黎阿寶睜圓了眼,想到寧心就是因為日子無聊,她家老爺子才走關係把她弄到洛宇學院去做了個兼職美術老師,黎阿寶還真怕她惹出點事來,忙不迭勸道:“聽說洛宇學院的學生家裏非富即貴,想來這個洛靖祺也是如此,你還是聽她班主任的話別管了。”
“可是……”寧心還想爭辯,卻聽旁邊那一桌“哐當”一聲,卻是唐特助的咖啡勺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唐特助一臉古怪地盯著寧心兩人,也不知是不是她們的錯覺,那背對著她們的洛少看起來渾身僵硬,隱隱還有怒氣流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