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丹果從裏屋走出來,表情緊張地問:“我的小祖宗,又是誰惹著你了?”
任真哀怨地看了母親一眼,“媽,已經三年了,我始終覥著臉去找他,可他到現在對我都是冷冰冰的。他親眼看著任意的骨灰下葬,為什麼偏偏對她舊情不忘?任意有什麼好?哪怕死了也不消停,非得擾亂我的愛情?”
越說越委屈,任真氣哼哼地哭了起來。
袁丹果忙坐到她旁邊,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將她摟進懷裏。
“行了,不哭,男人都是那個德行,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任意死了,早晚他都會走出來,你別急,總會有醜媳婦熬成婆的那一天。他薑智豪總不能打一輩子的光棍吧?你爸和他關係一直不錯,隻要他不打光棍,你信媽,他早晚會是你碗裏的菜。”
“真的?”任真破涕為笑。
袁丹果幫她拭淚,“行了,別小孩子心性,能穩住了才能成大氣候。”
任真抽了抽鼻子,眼睛望著前方,忽然小聲說道,“媽,你說,有朝一日她會不會恢複記憶?萬一哪天她找來……”
袁丹果厲聲打斷了她:“瞎說什麼呢,任意已經死了,哪還有什麼萬一?”
任真被母親狠戾的樣子嚇壞了,心有餘悸地看向母親。
袁丹果看到女兒害怕的樣子,停了會兒,軟聲勸她,“有些事情,做過就不要後悔。後悔也沒有用,隻有努力向前看,”她壓低聲音,“萬一她活著,萬一她恢複了記憶,萬一她找來,這與我們母女有何關係,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一概不知情。歸根結底,一切都是命!”
任真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緩緩地點了下頭。
袁丹果的丈夫叫任生兵,兩人都是二婚,任真是她和前任的女兒,任意是任生兵跟前妻的女兒。兩個女兒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任意和任真長得都很漂亮,任意是大方得體,任真是嬌縱任性。重組家庭之後,任意和任真相處不來,時不時地爭吵打架。不管什麼東西,任生兵都想一碗水端平,大女兒有的,也要給小女兒置辦上。可任真嬌縱成性,總要去搶任意的。任意又不是個軟柿子,屬於自己的硬不給任真,兩人大爭小吵的幾乎就沒斷過。
任意大學畢業後不聲不響談了個男朋友,當繼母和任真得知後,差點眼紅死。任真有一次在門口撞見薑智豪開著豪車送任意回家,兩人在家門口卿卿我我,任真瘋一般地喜歡上了薑智豪。薑智豪長得又高又帥,言行舉止優雅得體,事業成功,貴氣無比,簡直就是女人眼裏最完美的男人。
任真在母親跟前哭啊鬧啊,得不到薑智豪讓她幾乎心智成魔,有一次,她竟然對母親說出“不如殺了任意吧,她死了,薑智豪就是我的了”。
袁丹果被女兒的言論給嚇住了,她堵住女兒的嘴,讓她再也不要說出如此瘋狂的話,若是被任生兵聽到了,可能任家就再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畢竟任意是任生兵的親生骨肉,而任真不是。
可機會就那樣突如其來地降臨了。
任意獨自一人去A市旅行,很不幸,她在那邊出了車禍,電話打來,正逢任生兵在進行一場很重要的談判,情急之下他讓妻子和小女兒先趕去A市。
就是這樣的一個決定,讓他錯失了救女兒回家的機會。
任真母女倆趕到A市,在屍體與病人之間,她們依據任意的衣服很快找到了任意。任意當時麵部被撞,臉上血肉模糊,已看不出本來麵目。任真看到後嚇得捂住了嘴巴,她輕輕叫了聲“姐”。
病床上剛醒的任意痛苦難耐地問:“你是誰?我又是誰?”
這一句話,聽愣了任真母女兩人。